無奈之下,謝昀縱身躍入池中,不稍多時,抱著樂平走回岸上,一路走來,目光哀怨盯著薑柟。

活像薑柟欠了他兩條命似的。

兩人渾身濕透,樂平睜開眼,輕喚一聲:“殿下……”

謝昀沉下臉來,眼色冷厲:“太子妃,你欺人太甚!”

說完,謝昀抱著樂平轉身就走,樂平嗆了幾口,緊緊揪住謝昀的衣領子,目光透過謝昀的寬肩,挑釁的看著薑柟。

薑柟凝望著二人離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回含元殿的路上,薑柟問陳宴禮:“你方才說太子是如何找到我的?”

“就當我是醉了,胡言亂語吧。”陳宴禮不想再多說什麼,轉頭就走。

一副受盡委屈的小媳婦模樣。

薑柟:“……”

含元殿內,歌舞照常,謝述不在席上。

薑柟正欲找人詢問,徐嬤嬤前來告知:“小殿下吃飽喝足,困乏了,便回宮歇息。娘娘讓您不要再去叨擾他,多多陪伴太子殿下。”

“是。”薑柟垂首,走向太子的席位。

謝昀帶樂平匆忙離席,換個幹淨的衣服,溫言軟語的再聊聊心裏話,沒那麼快回來,希望能套出梁浩都的藏身之處。

隻是越想越不得勁,樂平那個厚臉皮,隻怕會趁機摟著謝昀不放,纏著謝昀親親抱抱舉高高。

薑柟情不自禁握緊了拳頭,桌上的酒連飲好幾杯,眼神不斷瞄向入口的方向。

時間好似慢了下來,一分一秒都特別難捱。

不知何時,樂聲停止,舞姬退場。

周遭寂靜一片,連飲酒作樂的聲音都消彌了不少,滿殿無一喧嘩,不知威壓從何處來,壓得人喘不過氣,越安靜越無人敢出聲。

這時,周太師霍然起身,他年紀大了行動緩慢,此刻竟快步走至禦前,跪下。

“皇上……”

“周太師,大過年的,不談國事!退下吧!”皇帝率先開口打斷,一手執酒杯,垂眼睨著杯中酒,語氣已然不悅。

周太師不懼天威,直視聖顏,蒼老的麵容滿是決絕,中氣十足道:“請聖上重審顧家冤案。”

此言一出,滿殿連呼吸聲都輕了不少。

薑柟望著周太師,眼眶發熱。

“冥頑不靈!朕告誡過你,此事已是定局,不必再議!念你年邁,三番兩次恕你無罪,你真當朕不敢殺你?”皇帝起身,怒砸手中酒杯。

禦桌上的杯碗被砸得叮鈴作響。

“死有何懼?老臣一死能換顧家沉冤,老臣願意赴死!”周太師聲線硬朗,麵上風輕雲淡,早已將生死置之度外。

“豈有此理!你眼裏還有朕嗎?”皇帝怒極,顧不得許多,一把掀了禦桌,鬧出極大的動靜,震懾住眾人後,就想喊人來,把周太師給拖到天牢裏去,直接打死算了。

豈知話還未出口,秦王謝瑾便大喊一聲:“父皇!”

聲音之大,猶如千軍萬馬崩騰在側,直令皇帝後頸一麻。

是啊,為顧家翻案,怎麼會少得了謝瑾這個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