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山反了,梁氏以薑淮和薑柟父女倆的名義稱王,南梁軍兵臨城下,討伐的不就是他們父女倆嗎?
“怎麼會?別想太多。”謝昀隨口應著。
薑柟卻頓住腳,鬆開了一路上與他交握的手,淡聲道:“六郎,堂爺爺和我爹的死,在你計劃之內吧?這才是你此行的目的?”
“堂爺爺死於叛軍之手,你爹自盡而亡,我有天大的本事,能調動敵軍?”謝昀大感意外。
“你昨晚與我爹談話,你是不是告訴他,就算回了帝京,我們也活不成,就算有你一力做保,我也不可能再是太子妃,甚至連累謝述。”
“別鬧了,此地不宜久留,先離開這再說!”謝昀上前去抓她的手,被她避開。
“跟你一起來的羽林衛呢?顧三九呢?都被安插在樂山吧?你應該早就收到消息,你是不是沒有想過要去救他們?覺得他們回京反倒是累贅?”
聞言,謝昀神色有一瞬的錯愕,隨即恢複如常,他沒有質問她為何如此揣測他,隻是輕歎一聲。
“昨夜陳宴禮他們逃出樂山,堂爺爺和你爹被俘,陳宴禮連夜帶兵前來,今早我才得到消息,如何救?我原本想著先送你到安全的地方,再去救,可誰知梁浩都下手如此之快,連堂爺爺都不放過。”
薑淮再怎麼不是,也是薑柟的生父,想到她如今父母雙亡,謝昀心有不忍,輕輕攬她入懷:“對不起,是我沒有考慮周全,是我沒有做好!”
薑柟眼含熱淚,靠在謝昀的肩頭,滿眼決然:“與你無關,這一切都是梁浩都的錯,早就該結束了!”
謝昀心中隱有不安,寬慰道:“你放心,隻要回了京,沒有活不了的人,最壞不過就是我不做太子,與你遷居江南,過逍遙自在的日子。”
“我與你,帶著謝述遊曆大江南北,看盡壯美山河,不再活在爾虞我詐的朝廷後宮,述兒一定能長成開朗陽光,人見人愛的男孩子。”
薑柟將眼淚擦在謝昀的衣襟處,埋在他胸口,聲音悶悶的:“真好!你說的真好,我都能想到那副畫麵,歲月靜好,隻有我們一家三口。”
站在幾步之遙的宗越,一直注意著後方,突然視野裏出現了一群侍衛軍的行蹤,他臉色大變,轉身的一瞬,看見薑柟和謝昀抱的難舍難分,他居然猶豫了一下。
“殿下,有追兵。”宗越磕磕巴巴的說。
謝昀和薑柟怔了一下,兩人分開,三人繼續往前走,加快了行進的速度。
身後的追兵緊追不舍,似乎已經探查到了什麼,跟的格外緊。
“殿下帶太子妃先走!”宗越掏出劍,轉身迎敵。
謝昀拉著薑柟跑起來,很快,劍器打擊聲傳來,驚得整片山林的鳥雀四處亂飛。
爬上半山腰,馬蹄聲漸近,薑柟有些體力不支。
“六郎,他們衝我來的,馬上就要到涵洞了,你先下水過去,我來拖住他們。”薑柟建議。
“那我這趟豈不是白來?”謝昀有些生氣。
“怎麼會?至少我們見了一麵。”
“見一麵算什麼,以後我們朝夕相處,再也不分開了!我今日就是死在這,也不會讓你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