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呢？”吳宇森將車停好，拉起手閘，跟林凡一起往食堂大門走
“後來啊，他戒了幾個月還是沒戒掉。”林凡緊緊身上的棉衣，雙手環胸壓著。“再後來，可能是他自己覺得太憋屈了，就又東山再起了。再後麵也不需要戒了。”
“但我永遠記得他在最困難的時候，為了要給我省錢，戒煙戒酒的那個事情。盡管最終他也沒成功。”林凡低頭一笑。
後來，她拿著錢，買了人生第一根烤腸。
兩塊錢一根，真的好吃，簡直是人間美味。
她吃完就哭了，簽子也舍不得扔，洗洗拿回家收起來。
後來也許是吃得多了，又也許是肉腸廠換材料了。
到如今，她也再沒吃過那麼美味的烤腸，哪怕是在特事所和800。
食堂裏燈火通明，驅散了外麵的黑暗。
一腳踏進去，整個人被被光明籠罩，就好像記憶裏，林爸也踏入光明的生活一樣。
可人和人本就是獨立的個體，沒道理她可以，就一定要求林爸也去這麼做，對不對？
既然改變不了他的意誌，那就享受好的那部分唄。
恨到自己都不希望繼續跟她見麵。她一度覺得林媽是所有悲劇的來源。
吳宇森知道林爸破產前後的事。但戒煙給女兒省零花錢這種私密，除了當事人，還真沒辦法從其他地方得知。
這還真是金思辰會做的事。吳宇森咧嘴一笑。
“嗨，這是之前。”林凡擺擺手，頭也不回地拿吃的。“後來我爸不是高血壓嗎？有次差點中風，進醫院治了好久。醫生就讓他戒煙戒酒。”
“更喜歡爸爸還是更喜歡媽媽本身就是拿來坑小孩兒的問題吧。”林凡回頭一笑，“我以前也覺得喜歡爸爸不喜歡媽媽。但後來給金思辰點醒了，發覺，可能我對媽媽的不喜歡，隻是求而不得的在意。”
800的收費員態度很好，知道他們不可能吃霸王餐，讓兩人先到旁邊等等。
不是什麼大愛使然，選擇原諒。
林爸現在一個月抽煙喝酒的費用報告都在他電腦裏放著呢。
“表麵上？”吳宇森追問。
現在的生活也挺好的，何必糾結於過去的痛苦，而忽略當下的快樂生活呢。
林凡長歎一口氣，心裏並不好受。
林凡把電話掏出來，準備搖人過來救急，就聽到身後一聲脆響。
“他那時候眼神淚汪汪的，我又想到他曾經為我省錢，戒煙戒酒不也沒戒掉嗎？就鬆口了。”
“所以你更喜歡你爸？”吳宇森跟在林凡身後拿托盤。
戒斷不容易，心裏那種難受，她是知道的。
吳宇森身上別的訪客徽章，裏麵沒錢。
“其實他那會兒戒了三個多月了，再堅持堅持，不是戒不了的。”林凡垂頭。“可說有用嗎？要是可以，我都想把他捆起來抽一頓。”
幫林凡罵林媽，指出她的不對，對林凡的各種傷害。
林凡無奈地搖頭笑道，“其實，人來就是自己安全的責任第一人，自己都不把自己當回事，別人說再說又有什麼用呢？就隨他去吧。”
“咦？林凡，是你嗎？”
她的性格和年紀決定了她的人生，林凡幾次差點死都沒把她扭過來，基本上也不需要做其他沒意義的嚐試了。
林凡有800的徽章，但這次出來的匆忙，沒帶。
林凡試了，還算管用。
草率了，這事兒整的。
所以金思辰的最終方案是，讓林凡放下。
林凡勉強一笑。
走到結賬處，傻了眼。
“戒了。他那時候可怕死了。”林凡嗤笑一聲，“但三個月不到又固態萌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