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果然是矛盾與犯賤的集合體。
周氤自嘲地笑了笑,笑到一半神情又僵住了。
胸口就像抵著塊石頭一樣,又堵又疼。
她深吸一口氣,指甲嵌進肉裏。
周氤斂起目光,抬腿朝與江準相反的走去。
兩人就像兩條背道而馳的平行線,好像永遠不會有交集,甚至看見對方的機會都沒有。
寒風刮來,如刀刃割在周氤臉頰上。
路邊的奶茶店裏在放歌,女歌手的聲音淒婉哀傷,唱著——
街頭那一對和我們好像
這城市華燈初上多兩個人悲劇散場
放開擁抱就各奔一方
……
周氤停下腳步很久,有什麼滾燙的東西劃過臉頰,她卻渾然不覺。
到了張亞麗家樓下的小茶館旁,周氤胡亂擦掉臉上的淚痕,又深吸一口氣,收拾好心情才抬腿往前走,剛走了沒幾步,旁邊茶館裏突然有人喊她的名字。
周氤循聲望過去,發現是大姨的鄰居在叫自己,周氤叫她“陳姨”。
茶館裏熱火朝天,有不少人在裏麵打牌,周氤走近幾步問道:“陳姨,你有什麼事嗎?”
陳姨眉飛色舞朝她招手,高聲:“周氤啊,你是不是要去你大姨家啊?”
周氤點頭。
“你大姨有些東西落在這裏了,你給她捎上去,我就不上去了。”她連連招手。
周氤爽快回了個“好”字,然後快步走過去。
她走進茶館,裏麵煙味彌漫非常不好聞,她下意識皺起眉頭。
陳姨去裏桌拿東西了,她便拘謹地站在門口,視線掃視了一圈,旁邊那桌在打撲克。
周氤突然像看到了什麼洪水猛獸一般收回視線,甚至還不夠,她還側身過去好像自己完全看不見。
她害怕看到撲克牌。
沒出事之前,撲克牌是她手中最鋒利的刀刃。
周氤訓練速記時經常會帶一一副在手邊,無聊的時候便將之打亂隨意攤開,一張張看過去快速記憶,然後合上,在腦海中很快便能將之複原出來。
可出事之後,撲克牌成為了她最避之不及的東西。
或許是應激性精神障礙導致她的記憶力迅速減退,又或許是她意識到自己再無可能成為世界記憶大師,反正,周氤看到這東西便心悸頭疼喘不上氣。
那邊陳姨也走了過來遞給她一個挺大的紙盒,周氤提著水果不好拿,於是單手將之抱在懷裏,紙盒有些沉,她隨口問了句:“陳姨,裏麵裝的什麼?還挺重的。”
“哦,是紙錢和香燭,你大姨說過再過幾天就是你媽媽的忌日了,得多燒點,怕你媽媽在地下過得不好。”陳姨坐回牌桌上招呼著打牌,回答得很心不在焉。
周氤身體一僵,慢騰騰轉過身去,她腳步很虛,好像下一秒就要倒下去了一般。
時間過得真快,一轉眼,竟然又到了她的忌日。
周氤呼吸有些停滯,提線木偶般慢騰騰走上樓。
到張亞麗家門口,她整理好情緒敲了敲門。
很快,門邊被人從裏打開了。
頎長高大,英俊冷冽。
開門的人不是江準又是誰?
周氤愣了很久,用不可思議的語氣:“你怎麼會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小可愛們七夕快樂呀,啾咪~
街頭那一對和我們好像
這城市華燈初上多兩個人悲劇散場
放開擁抱就各奔一方
——《如果愛下去》
☆、chapter23◎思◎兔◎在◎線◎閱◎讀◎
“我為什麼不能在這裏?”江準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