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又補充:“你渾身都濕透了, 又意識不清,還發著高燒, 那個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周氤輕咳一聲, 臉有些紅, 但她沒說什麼。
江準坐在床邊, 轉身從床頭櫃上端起那碗粥遞給周氤, 作勢要喂她。
周氤卻連忙接過來, 語氣慌亂:“我自己來就行了。”※※
江準無可奈何歎氣,又低頭笑笑, 回了一個“行”字。
周氤端過來喝了幾口, 食之無味。
白粥,裏麵放了些糖,但周氤沒胃口。
她拿著勺子的手攪動著白粥, 眼神卻下意識飄到江準身上,卻不想正好和江準的撞上。
周氤低頭,有些不自在, 問他:“昨天晚上,我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她記得自己昨晚做了很多不好的舉動,還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
但周氤分不清那是夢境還是現實。
“什麼不該說的?”江準聲音凜然。
周氤小心翼翼,“我記得昨晚我說了挺多話,但我,”她猶豫了一下,撒了個謊,“但我忘記自己說了什麼。”
江準英俊麵容上似乎露出些愉悅來,他點頭:“你確實說了很多話。”
“說了什麼?”
他胡謅:“你說你這幾年過得很不好,你很想我,每天都在想我。”
“我什麼時候說過這些話?”周氤有些莫名其妙。
她隻是分不清那是不是夢境,但對於說過的話,周氤倒是記得一清二楚。
“你親口對我說的。”江準繼續瞎說。
周氤有些急了,否認:“我記得我沒說過這些話。”
江準挑眉:“看來你記得自己說了什麼?”
周氤語塞,又有些氣急敗壞:“你套我話?”
見江準不回答,周氤又昂頭質問:“你剛剛是不是在套我話?”
他眸光斂起喉結滾動,隻默默看著周氤。
她張牙舞爪的模樣又讓他想到從前。
“是。”江準回答。
冬日的太陽太過無力,稍微透了些無溫度的陽光灑在周氤身上,將她柔順的黑發渡上一層金邊。
江準聲音喑啞:“你沒說過,這些話是我想對你說的。”
江準繼續,看著周氤淺色的瞳仁一字一頓:“氤氤,這十年,我過得很不好,我很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
周氤呼吸有些停滯,她咬緊嘴唇,低著頭,選擇遵從自己的內心,很久之後才輕輕回應他。
“我也很想,很想你。”她舌尖湧上苦澀。
想念是這件事太過奢侈了。
這十年,她很想江準,卻不敢想他。
周氤是十年前舊案唯一的目擊證人,剛出事那段時間,每天都有大批無良記者蹲她家門口想要采訪她想要從她口中得到凶手的第一手消息,想爆個大新聞,她連江州這座城市都待不下去了,隻能躲去了外婆家。
周氤將母親的死亡都歸咎在了自己身上,親眼目睹凶手殺害母親也一度讓她精神崩潰。
她開始害怕黑暗,害怕小巷,害怕下雨,後來情況逐漸嚴重,她慢慢發展為害怕見人,害怕出門,害怕睡覺,因為一旦睡著便會噩夢連連,醒來後還會情緒失控,還一度出現過人格解體症狀。
而江準不同,他優秀出眾,他有他的物理夢,有他的未來,他的人生熠熠發光。
兩人注定不是一路人了。
她是個精神病,而江準還是前途無量的天才少年。
周氤不想耽誤他,當時才會下定決定和他分手。
盡管她很想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