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將手從溫水中拿出來, 然後走到他身後突然環緊了江準的腰。
一股酥|麻感從腰部開始往全身蔓延, 也讓江準的心逐漸變得柔軟。
“對不起……”她靠在江準背上, 聲音有些沉悶, 帶著濃重的鼻腔。
“我不要你的對不起。”江準低沉的嗓音, “我要你。”
他不急, 反正這輩子很長,她有的是時間慢慢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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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兩人換好睡衣躺在床上, 周氤睡在裏側,江準睡在外側。
他身上太溫暖了,讓周氤不自覺靠近, 靠得更近,緊緊擁抱著他,去汲取他身上的溫度。
而江準亦甘之如飴。
陰沉夜色中, 江準吻上周氤的頭頂,聲音喑啞:“告訴我,你在那十年裏發生的事情,我想聽。”
他迫不及待想知道周氤過去的一切。
周氤沉默了一會兒,然後開始和江準說起這些年。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這些年圍繞她生活最多的便是夢,各種各種各樣的噩夢,好多次她都以為自己要在夢中死去,可是第二天又準時醒了過來。
“有一次我還夢到了你,我夢到我們在打記憶賽,我們倆是隊友,厚厚一遝子撲克牌,我看了整整十分鍾一張牌都沒記住,台下都是人,我都急哭了。”
“結果怎麼樣,贏了沒?”江準輕聲。
“不知道,夢做到一半就醒了。”
江準卻突然想到了什麼,問:“氤氤,這些年,你還有做過速記訓練嗎?”
“沒有,”周氤很沮喪,“出事後,我看到撲克牌就會頭疼心慌,就像缺氧一樣。”
“為什麼會頭疼心慌?”江準問。
他覺得有些奇怪。
因為周氤曾經說過,速記就是她的生命,他也曾經見證過她對速記的癡迷與熱愛。
“我也不知道。”周氤歎氣,“可能是我記憶力迅速減退,大腦對此產生了排斥。”
頓了好一會兒,周氤才深深歎氣:“可是我真的好喜歡速記啊。”
她帶著氣音,聲音裏是無限的惆悵。
黑暗中,江準眸光斂起,他說:“那就重新開始吧?”
周氤有些迷糊:“什麼重新開始。”
“重新開始訓練。”
“重新開始訓練?”
周氤很不自信。
其實這些年,她不是沒有自行進行過速記訓練,可每次都會在過程中頭痛欲裂。
生理上的反應讓她不得不對此進行遠離。
“對,”江準說,“我幫你。”
他的聲音低沉冷肅,卻讓周氤感覺溫暖有力。
她突然有了自信:“好啊,你幫我。”
又是一夜安穩睡到了天亮。
沒有噩夢沒有惡鬼。
周氤看著身邊男人清雋英俊的側臉,突然有種恍若隔世的感覺。
原本她以為兩人此生隻能是兩條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可現在他卻突然成了自己最親密的枕邊人。
有些神奇。
昨晚兩人沒做什麼其他的,隻是彼此說了說話,然後相擁而眠。
迎接新生活,然後與陰暗的過去做告別。
周氤先起床,刷牙之際江準也進了浴室。
“怎麼起這麼早?”
“隻比你早五分鍾而已。”周氤囫圇著回應他,然後吐出一口白沫。
他從後麵擁住周氤,下巴擱在周氤肩膀上,然後閉上眼,饜足般深吸了一口氣。
這樣的感覺已經久違了。
吃完早餐,周氤早早地便去了學校,還未上樓便被張亞麗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