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亞麗一臉困惑, 眉毛擰成繩, 看著兩人背影著急地揚了下手上的塑料袋:“你倆大早上跑什麼呢?叫你們也不應!”
她說完又搖了搖頭, 嘀嘀咕咕:“搞什麼鬼呢, 這難道就是新婚夫妻間的情趣?”
周氤家對麵那棟樓都屬於一個姓陳的阿婆, 兒女都在國外, 如今七十多了,每天收收租搓搓麻將, 生活安逸, 身體骨也很硬朗,因為同住這一片,鄰裏鄰居的, 和周氤也熟識。
周氤急匆匆跑來,正好趕上陳阿婆吃早餐,昏暗逼仄的一樓樓道, 阿婆佝僂著背,手裏端著一碗熱騰騰白米粥,上麵漾著些鹹菜。
“阿婆……”周氤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用祈求的口吻對阿婆說,“有件事情我……我想請你幫幫我。”
陳阿婆和和氣氣,聲音卻有些滄桑:“氤氤,你想讓我幫什麼忙?直接和阿婆說啊!”
周母去世得早,鄰居們對周氤都存著些同情或憐愛的心理。
“阿婆,我想問下我家對窗那戶是租出去了嗎?”
“對窗那戶?”老人囁嚅著,又細細Ψ
兩人一先一後上了樓。
到401室,門緊閉著,江準伸手敲了敲,力道不輕聲響很大,可惜沒人應。
他又敲了一陣,裏麵半點動靜都沒有。
兩人默契地對視一眼,卻一句話也沒說。
周氤蹲下`身,仔細端詳了一下鐵製門把手,上落了肉眼可見的一層薄灰,應該好幾天沒人進去過了。
周氤伸手想開門試試,手放到門把手上麵突然停住了,然後將手縮回衣袖裏嚐試了一次,門是反鎖著的,壓根打不開。
無功而返,周氤和江準找陳阿婆問了401租戶的聯係方式才離開。
周氤有些失魂落魄,慢騰騰走到街道上時,她突然轉身抬頭往上望去,4樓那間窗戶大開,窗簾隨著寒風左右飄飛。
周氤從來沒感覺到如此冷過,冷得可怕,那種剝皮刺骨之感順著血液循環直抵心髒。
她目光陰惻,看著江準說:“一個男人。”
話很無厘頭,江準卻聽懂了,他警覺地環顧四周,壓低聲音,疑問:“一個身形有些像我的男人?”
“嗯。”
“幾分像?”
周氤也不確定,“五六分?”
江準再問:“和凶手像嗎?”
周氤心裏一咯噔:“像。”
就是因為像,她才會腦子一熱往外衝,冷靜下來想想,這個做法太過於打草驚蛇了。
她又說:“之前我沒想起來凶手身形,所以即使和他打過照麵,我也沒意識到。”
江準眉頭輕蹙,又抬頭看向四樓的窗戶,然後攬過她的肩膀:“別想太多,先回去再說。”
周氤心事重重上樓,張亞麗正站在門口等她。
她拉回思緒,語氣有些詫異:“亞麗,你什麼時候來的?”
張亞麗沒好氣,“我剛剛上樓叫了你好幾聲你都沒聽到,瘋了似的一個勁往樓下衝,我尋思我媽遇到超市促銷打折都沒跑這麼快過……”說著又將視線投向後麵的江準,“大早上,你倆瞎跑啥啊?”
話說完,張亞麗見周氤臉色不佳,身上還穿著件單薄睡衣,開始察覺出不對勁的地方。
張亞麗問:“怎麼了?”
“進門和你說。”周氤很快恢複鎮定,然後伸手開門先進去,張亞麗風風火火趕緊跟上,同時叮囑身後的江準,“門口袋子裏是我媽給你們帶的菜,記得提進來。”
江準將她遺落在門口的兩個大塑料袋提起進屋。
張亞麗跟著周氤坐在了沙發上,大著嗓門:“跟我說,發生了什麼事?”
周氤垂下眼瞼,不想將張亞麗牽扯進來,隻說道:“沒什麼,昨晚做夢夢見我媽了。”
“夢見小姨了?”張亞麗言語關切。
“嗯。”周氤看向她,“亞麗,幫我個忙。”
“什麼忙?”
“幫我請個假,我今天想去陵園看看我媽。”
張亞麗雖然感到奇怪,但也知道周氤既然不說自然有她的道理,便也沒多問,而是爽快應下她的請求,“沒問題,反正今天周六,你也沒課,你班裏我幫你看著。”
剛說完她又想起了什麼,胡亂往後一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