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準在窗邊駐足,很快撥通了周氤的號碼,聽筒裏嘟聲長久,隨後傳來忙音。
江準麵上並無波瀾,心裏卻翻江倒海,他著急地撥了第二通,這次沒響多久,電話被人接通。
很快,那邊傳來周氤急切的問聲:“你沒事吧?”
聽到她的聲音,江準狂躁不安的心髒才算平靜下來。
他安慰,“沒事。”
“你的嫌疑?”
“已經解除了,”江準雲淡風輕回答完便開始刨根問底,“現在在哪裏,在做什麼?”
“在大姨家,”周氤看著書桌上擺放著的一撂照片,“在找照片。”
“什麼照片?”
周氤如實,“畢業照,我覺得凶手很大可能是媽媽的學生,”她手指捏緊照片邊緣的裱膜,“所以,我找到了很多畢業照,想從中找找線索。”
“怎麼樣?”
周氤沮喪著說:“不怎麼樣。”
她低頭,白皙手指將一張張照片攤開,多張照片已經因為久處潮濕環境而發黃模糊。
周氤深深吸氣安慰自己:“不要緊,我明天去學校查檔案。”◢思◢兔◢在◢線◢閱◢讀◢
她話音剛落,穆野焦急的聲音從走廊盡頭傳來:“江教授,你過來一下。”
江準緊急叮囑:“我今晚回不來了,明天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去,你好好在大姨家,晚上不要外出。”
周氤溫柔地笑:“我知道的,又不是小孩子。”
江準轉頭:“穆野在叫我,氤氤,我先不和你說了。”
他正準備掛電話時,那邊傳來周氤急切的聲音:“等一下。”
江準將手機重新拿到耳邊:“我在聽。”
周氤摩挲著睡衣,抿唇輕聲,對他說那句最普通最矯情的情話:“我愛你。”
她聲音不大,輕輕柔柔,卻似野火燎原般點燃江準。
他輕笑:“說什麼,我沒聽清。”
周氤重複:“我說,我愛你。”
“信號不好,你再說一次。”
到這裏周氤已經明白,他哪裏是沒聽清,分明是借機捉弄自己。
周氤嗔怪,“你明明聽清了,”又補充,“得寸進尺。”
“我不是得寸進尺,”江準溫柔笑著,“我是貪得無厭。”
“不和你說了,掛電話。”周氤嘴角弧度上翹。
“好。”
掛斷電話,兩人都各自忙碌起來,以不一樣的角度,為同一個目的。
期盼得以殊途同歸,天光大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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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31日,周一。
一大早,周氤便找到屈老師取了檔案室鑰匙。
鑰匙雖然在手上,可她課多,忙了一上午,到午飯時間周氤才得空進了檔案室。
檔案室昏暗潮濕,空氣之中甚至還晃蕩著一股黴味。
周氤摁了門邊的按鈕,天花板上懸著的白熾燈費力發出些光亮來。
她按照檔案室書架上的編號找到08年的學生檔案區,又找到周世蘭執教過的那幾個班,一個個慢慢翻閱過去。
檔案上有曆屆學生簡單的個人信息、家庭信息、一張入學證件照以及三年的曆次大考的成績單,查證起來難度很大,周氤看得慢,也看得仔細,看到晚上九點才將檔案從2008年的看到2001年的。
張亞麗從門外探出個頭,問地上正仔細翻閱檔案的周氤:“晚自習都下了,周氤,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周氤這才抬頭,脖頸已經酸痛得近乎麻木了,她看了眼手機,果然已經很晚了。她念念不舍:“我還沒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