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一年,因不堪官府壓迫,福建、廣東兩地百姓造反此起彼伏。大埔的窯民(礦工、製磚、陶瓷等工人的統稱)、南灣的水上居民、龍溪的山民、龍岩的礦工、南靖、永定等處流民,都造反了。福建巡撫劉燾隻能自保,不能出擊。十二月,把總福建沈講在馬溪與起義軍戰鬥,兵敗被殺。
多股義軍相互呼應,聲勢浩大,其中由張璉統率的義軍最為強悍,多次擊敗官軍。璉的軍隊號稱十萬,改年號為“造曆”,自稱“飛龍人主”。
此人係福建饒平烏石村人,頭腦靈活聰明。做過庫吏,頗有些見識。後因監守自盜,偷竊庫銀,被革職遣還鄉裏。福建和廣東的戰事已經蔓延到江西。1558年,倭寇南下饒平,明官吏為防備,征用民力甚多,而貪官汙吏、土豪劣紳又趁機壓榨人民。對不服從者以嚴刑恐嚇。貧民不堪忍受,或逃或反。張璉打死了族長,登高一呼,把造反者集合起來,投奔鄭八、蕭晚(蕭雪峰)。
嘉靖四十二年三月,廣東惠州、潮州山民暴起,呼嘯山林,有數千人參加,匪酋黃起薦。逆匪攻虐海豐、碣石、歸善等縣。攻破了甲子門巡檢司,殺死百戶魏祚。九月,分兵自江西流入福建,攻克崇安縣城,一直衝到浙江,攻擊了龍泉縣。
嘉靖四十二年五月,巨賊張璉與蕭雪峰分兵攻打汀州、漳州、延平、建寧四府及江西寧都、瑞金等地。九月,攻克南靖縣城。朝廷震動。
這真是前有狼後有虎啊,巨賊肆虐,倭寇犯境,原本安心耕種的百姓們,紛紛逃離家園,四處流浪,賊寇攻陷城池之時,大部朝廷官員,棄城而跑,一些百姓不願意從賊,隻好全家遷徙,一個縣到另一個縣,經過一些縣城,都是緊閉城門不準進入,生怕連累。也隻有到了仙遊縣,李青彥看不過去這才收留,可是財力有限,無法安置。
葉天看著這些衣衫襤褸的流民心裏頭不是個滋味,他對流民的情況不是很了解,李青彥在旁邊一一解說著。
聽完李青彥的介紹,葉天眉頭微微皺起,流民不能僅僅靠賑濟,更多的是安置,讓他們自己養活自己,但如果沒有朝廷的支持,奈何為之。
可如今這朝廷,自顧不暇,國庫空虛,倭寇橫行,貪官汙吏遍地,如何有效地安置,李青彥隻是僅僅身為一個下等縣的父母官,官位太小,權力微薄,如何影響朝廷決策。就算有其父和譚大人的支持,也沒啥好辦法。
李青彥感歎道:“豈可輕言小事,百姓之事無小事,為官者,當以百姓安樂為己任,切莫貪戀權位,而失百姓之心。要不是你提出,招募流民種茶田,收茶,製茶,以安置,我可是毫無頭緒和辦法。”
“天哥,不瞞你說,這流民之事,我已經連續上了三道表文,我父親均表示如今府衙錢糧困乏,壓力也很大,他上奏了朝廷,可無半點回應。”李青彥臉上有些憤憤。
其實李秋恒與譚綸的聯名奏章,已經到了內閣,可這時候高拱與徐玠的首輔之爭已經到了白熱化的程度,嘉靖帝也越來越迷戀修仙,朝堂政局詭異,暗流湧動,各級官員都在紛紛自保,暗自站隊,哪能管得了遠在幾千裏之外福建的流民。
葉天知道他們二人官小言輕,朝廷上事情,咱也管不著,也把自己的事情鬧明白再說,這次來就是想辦法把這活兒流民安置的,現在自己的攤子鋪開了,到處用錢,總要想辦法開源才是。
就趁這會兒流民已是越圍越多,四下看去,怕不下千把人。
起先那個婦人已經被李大柱等人扶了起來,站在一旁拉著小女孩子手不住地哭泣,小女孩臉色髒兮兮的,骨瘦如柴,躲在婦人的懷中,怯怯地看著葉天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