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帝細想之下,看向秦風道:“那些學子的狀態如何?”
“父皇若想知道,不如一會兒去客舍一塊瞧瞧?”蕭令瑤自是知曉元帝若是微服去客舍探望寒門學子,必定會在仕族之中引發轟動,依舊大咧咧地提議。
元帝若是不同意倒也罷了,若是同意,便不可能不讓學子們知曉他的身份,真龍天子到訪探望寒門學子,勢必讓這幫苦讀多年的貧寒學子大感振奮。
但是,這也無異於向仕族宣告他有了扶植寒門之心!
蕭令瑤在元帝麵前素來是快人快語的風格,那洪公公腿微軟,忙說道:“殿下有所不知,陛下近午時出宮,到現在才得午膳用,豈能再奔波。”
洪公公是個聰明的,豈能不知元帝的為難,元帝雖有重新扶植寒門之心,如今也比當年有了底氣與籌碼,但此舉還是應謹慎,公主殿下沒有多想,那是她不懂朝堂,可他不行。
皇帝行踏就錯,事後反悔撒氣,第一個遭殃的不就是身邊的大太監麼!
蕭令瑤立馬笑道:“兒臣是覺得父皇難得出宮一趟,這樣的機會也是少有,豈能拿父皇的身體開玩笑,若是累了,自是早些回宮為好。”
元帝已經放下筷子,正轉動著手上的扳指,若有所思。
這枚扳指對元帝意義重大,他還在戰場殺敵時,挽弓時便戴著這枚素麵扳指,若是仔細瞧的話,能看到內壁處有嚴重的磨損,這都是昔時被那弓弦磨出來的。
元帝的眼眸微轉,突地笑道:“寒門學子苦讀不易,進城趕巧更是不易,朕既為天下主,又豈可不勉勵他們一番,比起仕族子弟來,他們應得。”
洪公公咽下一口口水,陛下這是玩真的呀,前腳剛準備把陳家上下的官職全給擼了,捏著陳國丈的命脈狠狠地打,用陳家上下的性命逼得陳國丈去讓全族男丁退出朝堂。
雖說陳家現在的位置都不算太重要,但寒門為官的比例不就上來了麼,以後官場變化誰能料想得到,這總算是一大進步不是?
這後腳就要去探望寒門學子,這是鐵了心要放出信號,洪公公眼珠子一轉,立馬說道:“也是,在玉春樓享得如此美食,豈能不益氣,不過陛下先暫歇片刻,也好讓龍顏精神。”
秦風說道:“不如兒臣請夥計移來一軟榻,請父皇屈尊在此小歇一番,再前往客舍?”
秦風又將那客舍分布的情況說了一番,如他所料,元帝果然選擇離衡山書院最近那一處。
安置好元帝,洪公公留下來照料,秦風與蕭令瑤回到後廚,秦風見她伸手撫了一下胸口,笑道:“現在曉得怕了?”
別看這丫頭剛才似是大咧咧地說出去客舍的事,依他對她的了解,肯定是計劃過的。
她就是慫恿元帝去看寒門學子,反正不成也沒事,成了,算她厲害。
“當年能為兩族之爭坑害常督軍,如今也能為了平衡敲打仕族,風水從來輪流轉。”蕭令瑤將聲音壓得極低,突然抬頭朝不遠處看過去。
趙倫一襲常服打扮站在後院處,正警惕地看向四周,這趙倫生得健碩,背影頗是偉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