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豔的光線,自敞開的大門處爭先恐後的湧入,勾勒出一道邊緣有些模糊的身體輪廓。
“你醒了?”
一個帶著磁性的男聲傳入李奧的耳中。
驟然亮起的光線,令李奧眼睛有些不適的眯起眼,待到瞳孔適應光線的變化後,他的眼眸中,倒映出一個青年的樣貌。
披散至肩的淡青色長發,斜飛的英挺劍眉,溫潤中透著銳利的眼眸,挺拔的鼻梁、修長高大卻不顯得粗獷的身材……
這是一個典型西方俊朗模樣的青年。
除了發色十分少見外。
他穿著一身略顯寬鬆的麻灰色服飾,內襯跟劍士服很像,外披一件顏色明豔的青藍色裳衣,在他腰間,別著一柄黑灰色的長劍,劍柄頂端係著一串紅色的劍穗。
這是一名不弱的劍士。
入目的第一眼,李奧心裏就做出了判斷。
對方眼神深處的銳利之芒,是劍術修行到一定層次後,才會顯現的。
“咳咳……能給我……點水嗎……咳咳……”
喉間強烈的幹渴感,讓李奧說出的話帶著明顯的沙啞之聲。
此刻他所說的語言,正是夢境世界的通用語。
得益於過去吸收的魂灰,他對夢境世界通用語談不上多精通,但簡單的溝通還是能夠做到的。
聞言,青年笑了笑,從懷中掏出一個淺灰色、看不出材質的水袋拋了過來。
李奧也不客氣,“啵”的一聲拔開水袋,往嘴裏“咕嚕咕嚕”的猛喝了好幾大口。
冰涼的水液順著喉管一路往下,令李奧火辣辣的幹渴感瞬間緩解下來。
有了水的滋潤,他整個人精神了許多。
“謝謝了。”
伸手抹了抹嘴,李奧將水袋重新擰好,拋了回去。
青年接過水袋,凝神看了看李奧:“閣下的身體看起來傷勢還很重,不知您遭遇了什麼?”
“我們在海上發現了漂浮在海麵上的您。”
李奧苦笑一聲,他自己都不知道昏迷後經曆了什麼:“請問這裏是?”
“聖安奴斯號。”
“我一位朋友的遠航大船。”
青年解釋道。
“船……”李奧微微一愣。
好家夥,這是直接整到海上來了,怪不得剛剛他醒來時聽到了水浪拍打木板的聲音。
搖了搖頭,李奧看向麵前與他保持著兩米距離的青年,苦澀的笑了笑:“其實,我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麼。”
“非常抱歉,醒來後,我好多事情都記不清了。”
“是你救了我嗎,非常感謝,請問您尊姓大名?”
身處陌生的環境,不好解釋的情況下,李奧也隻能小小的說了個謊,以“失憶”作為理由了。
青年皺了皺眉,似是感到有些棘手,片刻後,他眉頭舒緩開來,對李奧笑了笑:“叫我阿卡特就行。”
“閣下先休息吧,稍後我會讓船員送來一些食物,等您恢複後,我們再詳談。”
優雅的欠了欠身,青年轉身離去。
直到他背影消失在拐角處,李奧才收回目光,重新躺回木板床上。
誠如對方所說,他此刻的身體處於一種糟糕到極點的狀態,連撐起身體都感到吃力。
而他體內的劍意和魔力,似乎在此前經曆了什麼,透支得非常厲害,在身體虛弱的情況下,甚至都沒有恢複的跡象。
對李奧來說,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養好身體,恢複一定的自保能力。
其他的,都要延後再說。
幸好,通過剛剛簡單的交談,這位名為“阿卡特”的青年,似乎並無惡意。
否則,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態,李奧連反抗的能力都沒有。
……
“呼呼……”
濕鹹的海風迎麵吹來,一襲灰衣青裳的阿卡特邁著大步,走到了甲板末端一名穿著深紫色高領皮衣的女人身側。
“怎麼樣了?”
一隻眼帶著黑色眼套的女人嘴裏叼著一根金屬煙鬥,深深吸一口,而後吐出一道環形的煙圈。
“聽口音,以及措辭,大概率是極東古國燭星那兒的,就是不清楚為何會出現在這片海域,看起來像是失憶的樣子。”
“不過應該不是壞人。”
“不是壞人?怎麼說。”女人放下煙鬥,麵容含笑的看向阿卡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