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王爺的可怕的冰冷,冰冷中又帶著高傲,他的一席話讓皇上的心突然“咯噔”一下,好像是命中了一般,身子不自主的被伊王爺說話的神態所驚嚇,重重靠在了後背上,精神變得淩亂起來。
“您說是不是,所有做了壞事的人,永世不得超生。”他還在添油加醋的說著,越說看著皇上越是好笑,心虛的人果然是最不經嚇唬的。最後弄得皇上實在是沒有辦法了,隻好一個趔趄差點兒蹲坐在地上,微笑道:“是啊,是啊,理應受到報應,受到報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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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後的太陽是最毒的時候,雖說已經是秋天了,溫差大了不少,但也是讓人心急火燎的,熱氣直往腦門子上冒。台布架子在陽旭宮門口架起,一個大大的白色麻織布鋪在了皇上和伊王爺的頭上,擋住了毒日太陽。皇上滿是悠閑的坐在素帳下等候聽審,而伊王爺坐在堂中,心情不是一般的複雜,那是一種折磨,那是一種承受的煎熬。
阿水就像是孤魂野鬼一樣,無情的風吹散著瀑布般的青絲,身子被士兵們押解著,踉踉蹌蹌的蹣跚走來,身子根本虛弱的站不住,稍微一用力就能倒在地上。伊王爺久久不能坐住,他看著阿水這般不像人鬼的模樣心裏難受的很,就像被針穿成了馬蜂窩,連鮮血都榨幹淨了。他把牙咬的狠狠地,心裏默念著:“這個仇,一定要還回來。”
龐阿水被身後的兩名士兵趕上了場子裏,麵前是皇上幸災樂禍的神情,一邊是伊王爺冷麵無霜的神態。她倔強的骨子說什麼都不會屈服,看到伊王爺也在這裏,心底不再惴惴不安,而是有些安心。她一記頑強的眼神盯著皇上,張口說道:“怎麼改成下午提審了。”
“還不跪下,麵對皇上,一個罪犯還能呈什麼能耐?”伊王爺的狠話飄進了龐阿水的耳朵,似乎是在向阿水暗示著什麼,她來不及考慮,雙腿就被身後的士兵一腳踹倒,重重跌撞在地上,本來沉重的頭卻如棉花般輕軟,栽在了布滿沙塵的地上,求饒著:“皇上請恕罪……”
想到什麼的皇上突然緊了緊自己龍袍上的衣帶,好似是午飯吃的太多了,撐的肚子也圓了起來,他瞠著臉,嘴角摸出一絲意料不到的笑容,說道:“你也精神不到哪裏去了,這一次朕派伊王爺審你的案子,知道怎麼審嗎?該打該罵,該受折磨,這些你都不能反抗,因為你是罪人。”
“我是罪人……我是罪人……”倒在地上一地不起的龐阿水突然苦笑起來,皇上說是要伊王爺折磨她,伊王爺要下命令折磨,最後殺死她。阿水的心冷了好多,皇家的人終歸是心係皇家,為了自己的利益是要拋棄一個微不足道的采菱女。她在偌大空曠的場子裏大聲疾呼:“伊弘平,你還有沒有心……”
伊王爺坐在高台之上,紋絲不動。
“伊弘平,如果你還有心的話,我真想剝開你的心髒看看是什麼顏色的。如果你還有心的,我想那也是黑心,一個陰險小人的黑心……”
“大膽!別你為你是王妃我就不敢動你,從這一刻起,你不再是伊王府的人,我現在休了你。來人啊,把罪犯蕭妤杖責五十大棍。”
伊王爺眉頭一觸,兩雙眼睛深深凹陷在眼眶中,透發著一種明亮,似乎是要告訴龐阿水,這些話不要相信,這些違背常態的話不要相信。可是他隻能忍受著,多麼想要飛奔到她的麵前,告訴阿水,我在想辦法救你出去,那就要先迷惑皇上。可是他卻坐在位子上無動於衷,眼睜睜的看著頹廢的龐阿水不再閃著之前的光芒,跪地破罵著他:“你,我恨你,你說要我相信你,相信你什麼?你拿什麼來讓我相信你?”
“住嘴,快點,重重的……打!”
那一個打字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脫口說出來的,隻是在聽著阿水疼痛的聲音的時候,伊王爺好似聽到了皇上的嘻笑聲,躲在後麵蕭大人得逞的笑聲,還有……遠在天邊,卻又近在眼前,蕭妤的呼喚聲。
蕭妤回來了嗎?為什麼伊王爺聽的如此真切,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一切本來要水落石出的時候,卻又突然開始淩亂不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