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濃的火藥味彌漫開來,阿水覺得是應該說些什麼舒緩一下氛圍。於是想起了公主的事情,問道:“伊王爺問的公主之事,非煙姐姐要多多考慮一下。”
“不用,她沒有我找不到公主的。因為……”非煙漸漸貼近了阿水的耳根,神秘兮兮的耳語道:“就不告訴你。”
她失望的垂頭喪氣,還好不會有太大的影響,隻是聽著她說道:“你要替我問明白,她為什麼找公主,以我對伊王爺的了解,他不會平白無故幹一些對自己沒有好處的事情。”
阿水越是答應非煙,心裏就越覺得愧對了伊王爺。這麼多天過去了,言鎮崇肯定是急了眼的,如果他找不到自己該怎麼辦?會不會來到這裏找伊王爺……
糟糕糟糕,這可怎麼辦?阿水現在隻想辦法給言鎮崇捎封信,順便把讓他把自己從百春園裏救出來。她左思右想,苦惱極了。完全看不到站在一旁的非煙正在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
阿水趕緊從神遊中回過神來,尷尬的笑道:“沒有,沒有,說起公主的事情,非煙姐姐就不想告訴我什麼嗎?”
“我與你非親非故,幹嘛要告訴你那麼多?”
這句話徹徹底底傷透了阿水的心,真是的,不告訴我休想一心一意幫你對付伊王爺。阿水暗自瞅她白了個眼,落下非煙連招呼都不打就推開門走開了,接著就準備回到自己的小屋子裏麵,慢慢凝思想想對策。
有時候她會期盼著伊王爺的再次到來,今日是兩年分別後的第一次談話,卻留給了阿水抹不掉的餘味。他說的,聽著這個聲音很熟悉,好似自己之前曾經愛上過這種聲音。阿水的手緊緊握住床鋪上的薄被,膩歪的心裏醉倒一片。甚至……就這麼不見他一會兒,心裏就空落落的,不是個滋味。可是就在自己差一點兒被這樣的伊王爺迷上時,腦海中又想起了在湖縣不知名字的小山丘上,孤零零的玉緣一個人在那裏長眠。而矛盾的心情再次湧來,會是伊王爺這樣心狠手辣嗎?他怎麼會把玉緣逼上絕路呢?阿水怎麼想也想不通,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她已經親自驗證了伊王爺是個善良的人,不可能會做出這種事情來的。
排除掉伊王爺,那就隻剩下言鎮崇在撒謊了。
果然,阿水的腦袋在那一刻突然閃現出了靈光,一直以來,言鎮崇就瞧著伊王爺不順眼,早先是蕭妤利用他來調查伊王爺,後來才慢慢開始對他有所排斥。更何況蕭妤還在嫁給伊王爺的那天失蹤,言鎮崇自然會懷恨在心。後來,蕭妤的後世龐阿水出現了,卻又是舊戲重演,言鎮崇一直不斷的告誡阿水伊王爺是個心腸狡猾狠毒的人。可是,阿水卻從來沒有感覺到言鎮崇說的話是真的。
莫非,要模糊這一切,誹謗伊王爺,要阿水懷恨在心的始作俑者,都是言鎮崇?
不行不行,不可以自己這麼自私。難道忘記言鎮崇對自己的好了嗎?兩年前言鎮崇不顧自己的生命安危從祭宮裏把自己救出來,這樣的大恩大德難道要忘得一幹二淨嗎?
阿水不會是這樣一個人,她不可以為了自己的私心而故意有所偏袒。
每天的天陽都會照常升起,每當這時,新的一天就又要開始了。那就說明新的一天又有了新的盼頭。阿水會等不及門口監視她的大漢叫自己起床,可以早早的梳妝打扮完後準備等候伊王爺,兩三天過去了,伊王爺卻連影子都沒有出現。阿水不想去多問非煙什麼,總之兩個人不是一路人,是問不出什麼來的。她隻能是歎著氣,默默無聞的俯身在屋子裏的窗戶上,看著滿街奔跑的行人。
遠處的一個巷子口裏,一大群官兵抓那一戶人家的男主人,二十多歲左右,孩子也就五六歲,卻眼睜睜的伴隨著嗚咽聲失去了父親。說不定這一別就是永遠,這個孩子再也見不到自己的父親了。為了充軍,不免就要挨家挨戶的征集壯丁,怪不得大清早晨老媽媽蹲坐在大廳門口哭著扯著嗓子喊著:“還有沒有什麼世道呀,這生意沒法做了。”
想到這裏,門外又傳出來一陣騷動聲,那是好幾十個人馬的聲響。重重低沉的大靴子的聲音踩過門前剛剛鋪好的紅地毯。阿水想要聽的更仔細一些,往前邁了兩步,俯身貼耳在門縫上,靜靜的觀察著。
不一會兒,騷亂聲過後,老媽媽的哀嚎聲又來了:“官大人,告訴你們了,現在滿大街的男人都讓你們抓走了,我們怎麼能敢抗旨不尊,私藏男人呢?”
阿水想笑,是哭笑。還好自己忍住了,又聽見那個官兵趾高氣昂的說道:“沒有藏人?兄弟們,給我去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