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感受到一隻嬌小冰涼的柔荑挑起自己的下巴,於是下意識跟著動作抬起了白皙的脖頸,她知曉這就是自己的結局,成為真正“趙櫻空”的補品……而此時的她已失去反抗的心情。
然後她聽見了與自己完全一樣的聲音,語氣卻是清脆嬌俏,帶著揮之不去的笑意:“怎麼說呢……我一直很想見到你,也曾經設想過很多次我們倆見麵時你的表現,可似乎剛剛的記憶灌輸方法來的太過粗暴,以至於把你嚇成了這副模樣。”
“不過,這麼一來還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畢竟看著自己猶如被巫婆束之高塔的公主一般無助,也算是難得的體驗。”
這充滿調笑譏諷的話語終於帶來了不甘,趙櫻空的眼眸憤怒的睜開,她可以接受自己成為惡龍的盤中餐,巫婆的掌中果,但決不允許自己成為對方肆意玩弄的人偶。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身上殘留著戰鬥後的痕跡,連胸口都有著一個被匕首刺穿的大洞,卻巧笑倩兮的自己。她的神態其實相當之友善,自己從未想過的嫵媚掛在那張臉上,卻是如此溫柔,以至於讓趙櫻空一時間都忘記了她原本的恐懼。
“哦嗬嗬,雖然看著你之前那茫然無措的樣子很有趣,但果然還是這種不服輸的表情,更加適合你。”
主人格笑著,如那個虛假記憶裏還沒有失控的綴空哥哥般溫和地看著自己,甚至將纖纖玉指從自己嘴唇劃過,向著她的唇瓣輕輕點了點……雖有迷茫,但卻像一位被強敵俘虜後的騎士姬一樣,散發出不服輸決心的副人格趙櫻空頓時怔住了。
主人格絕美的容顏猛的靠近,嚇得趙櫻空往後一縮,她豎起那根可惡的手指:“無論你相不相信,最開始創造你的目的其實真的是我想就此死去,用你的想法,就是童話中的睡美人那樣沉眠下去,因為手上沾血的公主是永遠不想再去麵對過往,麵對為了她同樣沾血的黑騎士,所以,我才創造了你。”
“從這個方麵來說,你作為趙櫻空,理應要比我更加堅強,也要比我更加勇敢。”
堅強?勇敢?
誰,我嗎?
趙櫻空眼中的茫然更多了,而主人格隻是笑了笑,繼續道:“你或許會覺得驚訝吧,但我說的就是事實,之前在一個叫刹那的呆瓜姐姐實驗台上得知真相,得知我們作為‘巫’其實是有救的時候,嘖嘖,我那副抱著刹那姐姐的丟人哭相,可要比你糗得多……”
說到這裏,遠方似乎傳來一聲輕笑,這笑聲頓時讓主人格的麵容上多出了一抹紅潮,她惡狠狠地瞪了笑聲傳來的方向一眼,這才對著同樣聽到了笑聲的趙櫻空繼續說道:“丟掉的實力可以鍛煉提升,塵封的基因鎖可以再度開啟,生疏的刺殺技巧可以重新練習,修真功法也可以水磨工夫不斷精進……我們本是一體,無論是資質還是才情都應當一模一樣,力量不過是唾手可得。”
說著,那根手指貼近了趙櫻空高聳的胸脯:“……但‘心’的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
“所以,你大可以不必妄自菲薄,因為比起我這個不敢麵對過去,隻敢將自己的頭顱深深埋起來當一隻鴕鳥的家夥來說,永遠懷著一顆不服輸的心靈,背負著痛苦和悲傷不斷前進,重獲新生的你……”
“才更擔得起‘刺客世家千年以來最強天才’的這個名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