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是她們去鎮上的日子,江秀一早就去了村長家找李嬌娘。
“秀娘,你可算來了,你瞧瞧我繡得怎麼樣?”
李嬌娘興高采烈的拿著一塊繡帕給她看。
江秀瞅了瞅,“不錯,就是這花樣子太土了。”
她沒說謊,就大紅配大綠的大朵牡丹花,像媒婆的花褲衩子一樣庸俗。
“土嗎?那你給我整個新鮮的來。”
“我不會啊。”
“哎呀,畫一個嘛,畫一個嘛。”
架不住她的軟磨硬泡,江秀拿來紙和筆,畫了清雅的蘭花。
又畫了華貴的牡丹,牡丹四周還畫了幾隻翩飛的蝴蝶。
“天呐,真好看!”李娘娘捧著稿紙眼睛都亮了。
江秀莞爾,她好歹也學了十來年的國畫,畫個花花草草什麼,還不是手到擒來。
“秀娘,你多畫點。”
李嬌娘繡技出眾,接了繡坊的活兒,一個月穩穩當當的也能拿二兩銀子。
當然如果繡得更好,還能賣更高的價錢。
所以一看到新奇的花樣子,眼睛都亮了。
兩人又鼓搗了一陣,才想起今天是去鎮上的日子。
這一折騰,竟然就錯過了牛車出發的時間。
江秀可是去送貨的,都約好了。
正愁的時候,李嬌娘突然一拍大腿,“秀娘,我四哥回來了,讓他套上牛車送我們去鎮上!”
說著便風風火火的跑了出去。
不多時外麵就傳來了聲音,“四哥,麻煩你幫幫忙。”
“我忙著呢,小妹,你明天再去吧!”
“我倒是無所謂,可是秀娘她可是定好了今天交貨的日子,怎麼能改?”
“哎呀,四哥,你就幫幫忙嘛!”李嬌娘央求著。
江秀直接走了出去,“嬌娘不用為難,你明天去吧,我今天可以騎騾子去。”
本來她送貨也是一直騎的騾子,隻是為了跟李嬌娘同路,才改坐了牛車。
“李四哥是吧,不用費心了。”
李嬌娘身邊站著一個男人,看起來約摸二十五六歲。
一身青色短打,濃眉大眼,隱約有幾分李嬌娘的影子。
李四郎也看到了江秀,他眼裏閃過一抹驚豔。
眼前的女子一身藍衣,頭發紮成辮子盤在腦後。
雖然未施粉黛,但難掩清麗之色,他一時竟然看呆了。
“四哥,你盯著秀娘發啥呆!”
聽到李嬌娘的聲音,李四郎才回過神來,耳尖微紅。
“那個,你們快收拾吧,我送你們去!”
“李四哥,不用不用,你不是有事嗎,你去忙你的吧。”江秀趕緊擺手,她不想欠別人人情。
“你們兩個姑娘家獨自去,那多不放心,我送你們吧。”
“哎呀,就是,秀娘,就讓我哥送。”李嬌娘眨了眨眼睛。
“我去套車,你們先等著。”
說看便急匆匆跑出去了。
李嬌娘看著哥哥倉皇而逃的背景忍不住笑出了聲。
“我還以為四哥是個木頭呢,沒想到也有他害羞的時候!”
江秀笑笑沒說話。
李嬌娘卻自顧自地說起了哥哥的事。
原來啊,這李四郎大名李懷安,今年二十六歲了。
作為村長夫婦最小的兒子,從小受盡了寵愛。
因此養了放蕩不羈的性格,到了成親的年齡,也不成親。
十六歲就跑出去闖蕩江湖了,二十歲才回來。
回來後在父母的逼迫下娶了親,夫妻兩在縣城開了個小店,日子也算不錯。
可是三年前,他妻子難產,隻留下了個兒子便撒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