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桑梓馨認真的說。
“祝您圓滿成功。”於厚成說。
於是,倆人滿意的告別了吳律師。
開庭宣判那天,桑梓馨和於厚成就等候在旁聽席上,安靜的坐在那兒……吳律師從容的站了起來,麵對手裏十幾頁的辯詞,他從衛圩犯罪的根源說起,由於思想單純、幼稚而分不清方向。當他的同夥被抓時,他想過多種辦法來自保,也可以說是躲避被抓……
在開庭現場,衛圩知道母親和於叔都在旁聽席上,但他並沒有看他們。當他進到庭審宣判現場,見到吳律師的那一刻,眼珠子就沒有錯過,一直在盯著吳律師。衛圩把全部的希望都寄托在吳律師身上,也許他沒有聽清楚律師的辯詞,而盯著、看著的眼神兒卻從未離開過吳律師慷慨激昂的臉……
桑梓馨和於厚成在庭審中,隻是默默的聽著吳律師的每句話。
休庭了。
衛圩依然站在那裏,瞅著剛坐下的吳律師。他突然緊張起來,心髒在不停的狂跳著。雖然他站在那兒沒有動,煞白的臉卻更加的白了。他知道,法官再出來就是宣判了。
然而旁聽席上的桑梓馨和於厚成也緊張起來,於厚成緊握著媳婦顫動的手,並且不動聲色的注視著衛圩。
審判長一行人再次走上來時,法庭的另一扇門也開了,同時走進來師傅、小丁、小文。他們見麵時,隻是用眼睛聊了一下對方。這時,衛圩走了下來,和他們站在一起,麵對著審判長……當衛圩聽到自己判一年三個月時,他的身體開始晃動起來,腿也軟了下來,有隨時摔倒的可能,同時眼神兒在驚恐中黯然失色。一會兒,他勉強抬起了頭,晃了幾下麻木不仁的頭顱,還是站在那兒了。
師傅判七個月。
小丁判六個月。
小文判六個月。
盡管是師傅把他拉下泥潭,可是他比師傅他們多了一個一一詐騙罪(就是把卡裏的錢取出來了)。
身體的酸痛和心髒的不適同時向他襲來。衛圩把手放到胸前,手指頭分別震動著前胸。“在這個時候,身體不能垮,咬牙也要挺過去……”他想。
宣判結束時,當他們離開時,衛圩才把目光轉向了母親和於叔。而麵無表情的桑梓馨看著兒子,難受的喘不過氣來。“兒子走到這兒步,怪誰兒呢?怪我無原則的庇護,還是一味的……”她看著兒子離去的背影,不知是感慨還是自責。
衛圩回到了看守所,摘下手銬,然後在管教的監督和指導下,把自己的行李搬到另一個監舍裏去。當他進入監舍,裏麵有十張床,也少了那種味兒道。然而,他仍然打不起精神來。他無精打采的弄著床,總算鋪好了,隨即坐在了床上,他想躺一會兒,四下裏一瞅,幾個人都坐在床上,於是他打消了躺下的念頭,木訥的坐在那兒。也許,這個時候應該想到什麼,但他的腦袋一片空白……“自己就這麼稀裏糊塗的走進了監獄。”也許,這就是他的總結。吃飯的時候,他才緩過神兒來,本來他不想吃了,但看著人們都出去了,他也就勉強的出去了。
服刑人員比在看守所時,似乎輕鬆自由了許多。剛進看守所時,心裏一直沒有底,整天為自己的事情焦慮不安,到後來隻是想著能少判點兒。不過,他們心裏明白,這種想法是沒有用的,但是都會這麼想。現在好了,刑期判下來了。似乎一切都過去了,一切又都趨於正常了,但似乎一切又都重新開始。現在誰都不去想那些個沒用的事情了,開始打算自己在監獄裏的工作、學習和生活。
第二天一早,衛圩就接到家屬探視的信兒。他抻了抻衣服,戴上手銬,便跟著獄警出來。他們直接來到了接待室,先進了一個門,然後獄警又開了一道門,讓衛圩自己進去。封閉的接待室,一塊隔音玻璃,把犯人和家屬隔開。當衛圩時隔幾個月後,再次見到母親和於叔時,他的眼淚馬上就流出來,泣不成聲的他無法與人交流。
桑梓馨、於厚成見到衛圩時。“這孩子瘦成這樣……”
他們拿著電話,希望能和兒子說上話,但是衛圩卻一直在哭,一直哽咽著喉嚨。很少掉眼淚的衛圩在這兒個時候,也許把這半生的淚水都流出來了。他盯著外麵的親人,眼淚依然往下流著。桑梓馨幾次示意他拿起電話,他還是拿不起來,隻是看著母親和於叔……探視的時間到了,衛圩扭頭就出去了。
桑梓馨放下電話,接過丈夫遞過來的紙巾,倆人擦去臉上的淚水,憂心忡忡的向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