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叼著一支煙,陳元蹲在響石街潮濕陰冷的街邊,頭發亂糟糟的,臉頰消瘦,皮衣破爛不堪,露出裏麵的護甲。
他目光呆滯的盯著眼前霓虹照射下的青煙,正做著劇烈的心理鬥爭。
陳元此刻內心是崩潰的,因為還沒找到工作,被泡泡眼金珠花追債,在該死女人一口一個誠信的擠兌下,陳元一衝動脫口同意給她當街拉客。
給漂亮女人拉客還能有點底氣,給她拉客和騙子沒區別,為了減輕羞恥心,陳元伸手從地上摸了把泥,往頭發和臉上又胡亂抹了兩把。
這時一個衣著光鮮的三十多歲男人走過來,陳元鼓足勇氣抬頭問候:“先生你好!”
男人腳步都沒停,冷冷的丟下一句:“沒錢!”
......什麼人啊?當老子是乞丐嗎?陳元真想追上去給男人一腳。
接受了上個男人的教訓,等一個麵目和善的老人走近,陳元上來就說:“先生你好!我不是要飯......”
老人沒給他機會說完,歎氣:“唉!這麼年紀輕輕的,真是可憐,實在是沒零錢,給你塊麵包吧!”
“不是......”沒等陳元說下去,老人伸手從包裏掏出一塊紙袋裝著的麵包,放在他手中,轉身走了。
陳元呆呆的看著手中的麵包,突然腹中的饑餓感湧了上來,不由得狠狠的咬了一口,幾下就將麵包吃了個幹淨,突然覺得要飯也不錯啊。
這個念頭令陳元悚然而驚,堂堂警官,三級公民,雖說流落異鄉落魄至此,也不能自暴自棄,被逼拉皮條已經夠可恥了,他發誓絕不能做乞丐。
想到這裏,還留在手中的紙袋是那麼刺眼,陳元無力的甩到路邊,心想難道真的拉皮條?皮條客?!陳元為自己的想法感到羞愧!
一個年紀不大的女孩踢踢踏踏的走來,雙眉彎彎,眼波如水,紅唇潤澤,嬌美的臉蛋白皙如玉,一頭柔順的黑發鬆鬆的紮在腦袋後麵。
她穿著一套精致的白襯衣,外麵是銀色合金甲,露出的肌膚白皙細膩,完美的展現著前凸後翹的曲線。
低頭想事情的女孩差點撞上陳元,她似乎嚇了一跳,停下腳步,目光清澈,伸手在包包裏看了看,摸出一張百元紙幣,陳元頓時精神一振。
突然女孩注意到他腰間看起來價值不菲的劍,微微怔了怔,聲音柔和悅耳:“你是公民麼?怎麼會成了這副模樣?”
陳元止住心中的興奮,換上一副苦大仇深的臉:“我是來白江城找朋友的,可是剛到就被黑幫一頓亂槍,搶了行李,朋友的聯係方式也沒了......”
“好可憐......”女孩同情的望著他破爛的皮衣,露出的坑坑窪窪的破損護甲,低頭從包包裏翻了翻,也沒再能翻出錢。
“就這點了,我最近也沒有錢。”女孩有點遺憾的搖搖頭,又問陳元:“你怎麼不找一份工作呢?”
“謝謝小妹妹!你真善良!”在陳元聽來,她的聲音如涓涓泉水般美妙。
將剛才的誓言早就拋到一邊,毫無廉恥的把錢抓在手裏,一臉感激的說:“我的公民證也和行李一起被搶了,沒公民證找不到工作。”
“你是幾級公民呢?”
“三級公民!”
女孩眼睛眨了眨,似乎有點想說什麼,又有點難為情,略帶遲疑的問:“要不你來我們公司?......隻是暫時發不了工資哦。”
“好啊!”陳元驚喜交加,想也不想就答應。
此刻在他眼中,女孩身上籠罩著神聖的光輝,心中默念祖宗保佑,他終於避免了在履曆填上皮條客的汙點。
“跟我去公司吧!”女孩露出甜美的笑容。
“你上班的公司做什麼?”陳元有點不解,女孩小小年紀就是三級公民,看衣著護甲也知道家庭條件不錯,怎麼會跑來地下城上班?
兩人邊走邊聊,女孩談吐文雅有禮,介紹她叫安敏秀,三級公民,即將大學畢業,剛接手外公留給她的保安公司不久,公司就在響石街上。
果然,走了幾百米,安敏秀指著街邊二樓驕傲的說:“到了呢!”
順著她的手指看過去,幾個木頭鏤空都已掉漆的字,鑲嵌在一家老舊酒吧二樓的窗戶上方,這公司可夠破的!這是陳元第一印象。
“飛鳥保安公司!”陳元點點頭,突然想起她剛才說沒錢的情景,疑惑的問:“你不是說你沒錢嗎?”
“嗯!外公身體不好,精力顧不上,我又剛接手,公司有段時間沒接業務了。”安敏秀不好意思的解釋。
“我的待遇?啥時候可以發工資?”陳元這才想起來剛才一激動,忽略了她說暫時發不了工資,他兜裏一包煙的錢都沒有,不得不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