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是在家裏悶的太久了,他們又忙,每天除了吃飯的時候就是一個人,看的書就隻有幾本,應當是悶壞了,該給公子再買一些書看著解解悶兒。

嗯,就是這樣,等去鎮上買小食方子用料的時候,一起買上。

兩人先到了作坊,把所有夏槿筆跡的賬本全部銷毀了,然後交代了學徒自己練字。

今天作坊要去鎮上送貨,剛好坐作坊的牛車。

蒜苗和韭黃經過半個月已經長了一半高了,再過十天就可以割一茬。

今天要先割半框,放到鎮上的酒樓試試行情,然後好定價。

三人坐在車轅上,寒風呼呼的刮。

夏槿裹著厚厚的棉襖,看不出身形,又用毛巾裹著耳朵,裹著臉,還穿著十裏八村最流行的造型,十分的入鄉隨俗。

就這打扮,不是親媽來了,不好認出來。

鐵頭穿的少,但也大棉帽子戴著,就露著眼睛,車頭一坐,跟趕路的所有人沒差別。

走在路上,別人隻會看他們家的牛,這牛長的真壯實,冬天用來趕集,真是太得勁了。

寧遠鎮今天是十天一次的大集,街上十分的熱鬧,賣野味的,賣糖人的,賣點心的,賣布匹的,賣蘿卜的……

牛車從街頭走到街尾,夏槿買了一堆的零嘴,便要開始去做事了。

她和劉大寶要去酒樓,試試韭黃蒜黃的行情,好定價。

鐵頭承擔起給沈信買書的重任。

夏槿叮囑:買遊記,雜談,趣聞,傳記,誌異,都可以。

鐵頭表示明白!

讓夏槿放心去談生意!

夏槿就和劉大寶進了酒樓。

寧遠鎮有三家酒樓,先去的一家最大,劉大寶也熟。

他本來就在鎮子上的粉條作坊裏當送貨的夥計,又從小生活在這裏,在寧遠鎮做餐飲生意的,大多都認識。

掌櫃的一看見他,就過來拉著劉大寶問:“劉家小哥兒,你們作坊那菜疏,你問東家了沒有?啥時候有貨?”

早就聽說靠山村裏搭起了棚子,又是草席子,又是棉被的,還收了許多的柴火,要大冬天的種菜種蘑菇。

這事兒,附近的縣鎮都傳遍啦,成了無數人飯後的談資,連茶館裏的說書先生都實時播報。

大家冬天閑著沒事兒的時候,太陽底下一站,開口第一句話:

“你說那大冬天的,蘑菇種出來沒有,別再賠了錢,把褲衩子賠進去……”

就這樣一直被大家的吐沫星子議論著,等到青菜一發芽,蘑菇露了頭,周圍縣鎮直接炸了鍋。

“原來人家能種出來呀,就說呢,沒把握能一下蓋十個暖棚,聽說光蓋棚子花了快五十兩……”

當然,最炸鍋的,當屬各大酒樓。

無數的酒樓問到村裏作坊去,無數人找到管事劉大寶,就想著冬天年節時,用這青菜蘑菇好好的掙一筆。

“還有十天能割第一茬。”劉大寶對掌櫃的說道。

“唉,急人啊!”掌櫃的心裏抓撓一樣,這大冬天的,眼看要年節,等著青菜掙錢呢。

“掌櫃別急,俺們東家讓先割了些帶來,算是樣品,今天在您這裏賣一賣試試,好定個價……”

“哎呦,帶來啦?”

“帶啦,在車上,棉被裹著呢,跟點心在一起。”

“快快,快去搬進來……”

小活計噔噔噔的跑出去,搬東西去了。

劉大寶跟掌櫃的介紹起夏槿:“這是俺們賬房,過來看著定價。”

“哎呦,先生好,先生快坐。”,掌櫃的見到夏槿十分的激動,早就聽說他們賬房是女的,他也不驚訝。

夏槿裹著頭臉也常見,十裏八村女人出門都是這樣的。

“掌櫃的好!”

“先生,您寫的一手漂亮字,當真是厲害,每次見到賬單子都不想讓劉小哥兒帶回去。”

“您過獎了……”

作坊每次往外送貨,都會有一張單子,寫清楚送貨多少,酒樓拿著單子對清了貨,簽了字,結清了銀子,送貨的夥計帶回去,交給夏槿,就算是完成了一次流程。

大堂裏一人聽見幾人說寫的一手好字,看了這邊兒一眼,往外邊走去。

最近鎮子裏,有人在暗裏尋訪字寫的好的人,提供線索找對了人,給十個大錢。

夏槿和酒樓掌櫃還在看貨,幾個人說著,走到了角落的桌子旁坐好。

小活計搬來了菜框,打開一看,掌櫃的驚呼:“哎呦,這麼鮮靈,長的真不賴……”

“早上才割的,棉被包著來鎮上,還沒一個時辰呢……”

“這就讓夥計給客人介紹介紹,把菜上了,看看咋樣,然後定價……”

“多謝掌櫃的……”

“客氣啥,來,給先生上茶。”

“……”

夏槿坐在大堂喝茶,劉大寶拿著賬單,跟著夥計去了後廚,要具體稱重,核對賬單,結算銀錢。

正稱著呢,忽然後廚來了幾個黑衣青壯,對著酒樓賬房道:“貨單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