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得。”
眾人觀看的煙波湖的中央,隨著天青色的身影舞姿旋轉起落,天空開始悠悠揚揚飄起了雪花。
雪花大朵大朵,落在她身邊飛舞,更顯得朦朧,離的遠的人,甚至隻能看的清衣裙飄飛。
隨著雪花落下,人群開始沸騰:“下雪了,下雪了……”
這可比看到美人跳舞激動多了,大黎朝幹旱已久,雨水越發少,多少人在等今冬的這一場雪。就連花樓裏沒開窗的世家公子都打開了窗,越是世家田莊越多,這雪就尤為重要。
“還真的下雪了。”
眾人驚奇的發現:“湖中間雪最大。”
“還露著太陽呢,露著太陽在下雪。”
“露著太陽下雪?不會是她求來的吧?”
“是吧?從旋轉開始下的。”
“不會本來就是在求雪吧?”
“真的是,就她跳舞的湖中間下的大,咱們這邊兒上,明顯小了。”
“今天上午就那麼大陣仗開始收拾,肯定是在求雪。”
“是哪家請了人求雪,無量功德呀。”
“……”
夏槿在湖的中央踩著輪滑鞋跳舞,又夾雜著雪花和風聲,岸邊的聲音,她一句也聽不到。
她跳的專注,她自小就喜歡跳舞,但繁重的學業使她隻能偶爾練習,僅憑著一腔熱愛,練就了幾支和輪滑結合的古風舞蹈。
湖中停駐的畫舫裏,本來好整以暇看著夏槿跳舞的沈信,看到漫天開始飄零的雪花,再聽到眾人說的話,握緊了拳頭。夏槿聽不到,他聽的清清楚楚。
本來她跳個舞沒什麼,這天下會跳舞的多了去了,她還裹得嚴實,沒人知道她是誰?誰會去專門調查一個舞娘呢?調查到也沒什麼,跳個舞罷了。
可偏偏她跳舞的時候落了雪,還被人喊出是她求來的,喊出這是一場求雪的儀式。
在幹旱了許久的大黎,若是大麵積都下雪了還好,若是隻有東北,甚至隻有榮城,那可就麻煩了。
再甚至……他看著湖中央唯有她舞動的地方,飄揚的最大的雪花……
到時隻怕全天下都得來找她。
夏槿一舞跳完回去,發現沈信站在畫舫裏發呆,問道:“公子怎麼了,我麵具沒掉啊?”
就算麵具掉了也不至於這樣吧?會跳舞而已,又不是被人知道了她會做兵械。
沈信道:“阿槿,雪停了。”
“啊,停了?”夏槿回頭看一眼發現:“風也小了,剛好換成滑板再去劃一遍……然後宣傳一遍,放到鋪子裏賣,就能連著車軸一起宣傳了。”
“阿槿……”他想說別去,但不知怎麼,沒張開嘴。
居然說了一句“……好!,他其實心裏隱隱的期盼,這次她出去不會再下雪了,怎麼會那樣巧呢?
危機剛好解除。
夏槿踩著滑板劃出去了,她一個星際的姑娘,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大家會把下雪和她跳舞聯係到一起。
沈信緊張的望著她的身影,那小小的身影穿著華麗的衣裳在舞動。
這滑板跳起來,比剛才更顯英姿颯爽的氣概,這下看起來,帶著麵具的瘦小身影,就更像個公子了。
沈信的心裏鬆了一口氣,沒下雪,好了。
可他一口氣還沒鬆完,天空紛紛揚揚下起了大雪,比方才更大,比方才更急,連太陽都遮住了,沈信一下子捏碎了畫舫的欄杆。
寒笙道:“公子,我去帶先生回來。”
“來不及了。”
以後天下人都會瘋狂的找她求雪求雨,沈信閉上眼睛又猛地睜開:“去,找舞娘,她一回來就換了她的衣服,你帶她逃。”
管她能不能求雪,這不重要,她不能被人爭來搶去,淪為求雪的工具。
夏槿在湖的中央也感受到了雪越來越大,她麻利的收了動作,開始回去。
隨著她舞停,風雪開始變小,等她滑到沈信的畫舫,天都晴了。
岸邊的人無數人開始議論:“這是真的能求雪啊。”
“舞起雪起,舞停雪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