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還沒懵太久,就更懵了,因為上來就被人甩了一個大嘴巴子,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人:“母親?”
盛王妃眼神森冷的看她一眼,然後回頭對百姓道:“諸位鄉親,我是盛王妃,糧食都搬走,一袋不必留!”
大家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愣愣的看著她。
盛王妃踩上花園的台階,對眾人下跪一禮,才站起說道:“愧對各位父老,但請大家聽我一言,盛王此去,並非要拋棄榮城,拋棄東北。
此次南下皆因要禦敵於一線天之外,避免叨擾民生,破壞秧苗,之所以帶了劉美人,她是漠邶奸細,王爺為查幕後主使而已,雁北口被人打開,全在意料之外,誰能想到幾十年沒來的漠邶,眼看要被沈將軍打敗的漠邶,忽然就來了呢!”
百姓們聽到此處,都冷靜了下來。
盛王妃再行一禮,繼續道:“……此次東北被人踐踏,民不聊生,說到底,都是王府過錯,被人暗算也好,謀略失策也好,都是錯!”,說罷,扯了發釵,散盡頭發,抽了護衛的刀,一刀齊肩斬斷秀發。
“王妃!”,有人驚呼。
“王妃這是何意?”
盛王妃道:“我發誓,與此城共存亡,盛王府全府女眷,與此城共存亡,城破之日,全部殉城,絕不落入敵人之手,辱了祖宗!”
然後一把丟了手中秀發,她要為盛王府正名,為他兒子正名,失去什麼都願意。
全部百姓齊齊跪下,山呼王妃。
夏槿都在心裏點了一個讚,這股子決絕雷厲,世子鄭燁,一定是隨了母親。
待百姓們帶著糧食走了,夏槿也走了,滿院子就剩下寥寥幾個侍衛,和一院子的女眷。
盛王妃下了台階,向世子妃走去。
世子妃看著她手裏的劍,嚇得往後退幾步,抵了假山,才堪堪站住。
盛王妃道:“當初選妃,選了溫婉聽話恭謹的你,這些年一直覺得好,如今方知錯了,應當選你那個潑辣擅外務的族妹!”
世子妃臉色慘白委頓於地。
一個生於盛世繁華的女人,忽逢亂世,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快速適應並生存。
盛王妃沒再看她,說了一句:“想要吃飯,就出去幫忙施粥!”,然後隨手除了華貴拖地的外衫,拿手帕紮住齊肩的頭發,朝府外走去,去粥棚幫忙去了。
……
夏槿看了一遍已經有了秩序的粥棚,天色便已經暗了下來,她開始登上城牆,再看一遍城防。
城牆防守已經被加固,漠邶出奇的也沒有再進攻,夏槿靠在城牆頭兒,思考怎麼度過危機。
忽然一個聲音道:“我來帶你走。”
夏槿轉頭,借著微弱的月光,看見一張蒼白的臉。
哎呀媽呀!他不是死了嗎?這大晚上的,在剛剛大戰完的城牆頭兒,他忽然來這一句,夏槿差點兒尖叫。
但她不會尖叫,夏大小姐越危險,麵上越不顯。
此時寒笙已經換了崗下來,去看著另一側的城牆,冷月是個她不被攻擊絕不出手的主,當然,他出手也不一定打的過。
而不遠處站崗的其他護衛,聽見如此家常冷靜略帶溫暖的話,還以為是夏槿的朋友。
所以,大家沒動,夏槿也沒喊,她喊了更危險,此處沒人是麵前人的對手。
她道:“我不想去!”
影疑惑,思考她怎麼變了想法,問道:“那你原來,是在騙我?”
騙他?是呀!夏槿手裏已經捏了武器,不怕他了,就光棍道:“是呀,我們是敵人呀,當時隻是想逃走而已!”
不遠處的護衛聽到這種對話,終於反應過來,開始有人偷偷往城樓下麵挪,要去喊寒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