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個女人家帶著個孩子,好不容易在這裏落住腳,左鄰右舍也和善,怎麼就要走?

要是以前在鄉裏過的好,誰能帶著孩子出走?

都是女人,誰還不知道女人的苦?

房東婆子已經在心裏想到,好幾種宅鬥大戲。

但是宗三娘子去意已決,所有富貴在她眼裏都是過眼雲煙,她隻願孩子能清清白白的站在人前。

她說:“原來鄉裏匪患,方才聽路過的人言,南邊已經平了亂了,好多人都在回鄉……”

那就是得回去了,人離鄉賤,要是有機會,還是得回去祖業!

“唉,在這裏多少好啊!”房東婆子歎一口氣,她其實挺喜歡這家娘子,屬了她租房子事兒最少。

嘴上說著,還是幫嬤嬤收拾起了貨物。

店裏的布匹在三天內全部盤了出去。

一個青布小驢車,開始吱吱呀呀南下。

……

過完了年一上衙,便開始了春闈。

此次春闈盛大,

西北亂了兩年,東北亂了一年,一直沒有進行科舉,學子積壓些許,再加上南邊兒來的,真是人頭攢動,熱熱鬧鬧。

堪稱天下間文人士子師叔祖的夏姑娘,倒是沒有女扮男裝去偷偷參加科舉,參與一下這個盛事。

一來,考上第一占人家名額,多不好,她都是相國了,她又不用靠科舉做官。

二來,她一個理工科去跟人家拚文綜,拚不上豈不尷尬?一世英名就要毀於一旦,她還怎麼做邙山學院的山長啊?

她不要麵子的啊?

反正,她的名頭兒已經可以用到養老了,她不下場。

能鹹魚的時候,就鹹魚。

但是到底心裏癢癢。

她閑著沒事的時候,在屋裏也寫了兩篇。

結果被沈信順走,

在衙門放榜張貼出名額和中榜試卷的時候,給她的一起貼到了牆上。

然後所有人驚歎,驚為天人啊!

原因無它,考題是治國策。

夏姑娘就算是理工科,但曆史老師也耳提麵命的嚴格要求過她,她還站在無數巨人的肩膀上,能從局外人的角度嚴謹客觀的,看待封建社會的治國策略。

當然,最大的原因是,係統裏有無數答案,她就是無聊總結了一下。

這就更加全麵了。

於是,祁國開國的第一屆科考的狀元、榜眼、探花,經曆了最沒存在感的打馬遊街。

因為大家都看相國的卷子去了。

這就導致,學生們十分狂熱。

紛紛覺得,就算還要接著科舉,也是可以到學院學習的。

畢竟,守著小師叔祖,可以請教一下學問。

而且不知聽誰傳說,傳說當朝帝師左先生,要去學院書樓當看管員啦。

傳說中的前朝帝師歐陽子,要去學院書樓掃地啦。

傳說中的前朝狀元顏翰林,要去學院做筆錄啦。

這就更了不得了。

以後能請教學問的人,隻會更多。

學院招生那天,人頭攢動,人山人海,人滿為患……怎麼形容呢?

就是山上流下來的一條小溪,都被大家喝的變細了。當然,這是說書先生的誇張說法。

但隔壁縣城的小攤小販全來了,也趕不上大家的消費。

賣茶湯的茶攤兒,光挑水的雇了五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