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還沒走?”徐皇後皺起眉頭。
朱高熾收起手中折扇,出聲道:“兒子擔憂妹妹,故而等在這裏,安成這是怎麼了?”
被許嬤嬤架在懷裏的安成再沒了平日裏那副趾高氣昂的樣子,朱高熾雖然平日裏不喜愛這個妹妹的戾氣,但是現下看到她這般狼狽的模樣,到底有幾分不忍。
徐皇後歎了口氣道:“現下天色已晚,你先回去,等安成好些了,再來看她,也不遲。”
朱高熾點頭應著,轉身離去了。
徐皇後將安成帶了回去,命人替她梳洗一番,換上了幹淨衣物,隻覺得短短四日,她清瘦了許多,原本圓潤討喜的臉蛋現下已然凹陷進去。
徐皇後看著躺在床上的安成,不住的抹著眼淚,心下一陣陣懊惱,她應該派人看著那幫刁奴的。
“許嬤嬤!”徐皇後對著許嬤嬤冷聲開口。
“奴才在。”許嬤嬤趕忙應著。
“你去將那幾個刁奴發配出宮,不許她們再待在宮中了。”徐皇後沉聲吩咐著。
許嬤嬤心中一緊,那幾個嬤嬤皆是徐娘半老的年紀,家中親人隻怕也沒剩幾個,現下出去,沒有子嗣傍身,也沒有男人依仗,又能做什麼呢?
對自己那舊識,許嬤嬤到底是存了幾分私心,隻是徐皇後心意已決,哪裏是她能撼動的。
許嬤嬤隻得應下,轉身往宗人府走去。
徐皇後凝視了安成半晌,到底是覺得這事該讓皇帝知曉,於是派了個內侍去傳話。
禦花園。
皇帝喝多了酒,帶著內侍在禦花園中閑逛解酒,忽然聽得不遠處有細微的聲響傳來。
“那邊是什麼聲音?”皇帝心下帶著一絲疑惑。
內侍聞言便要走過去一探究竟,無奈天黑,什麼也看不清,隻依稀看見一個人影坐在湖邊,似乎是在洗腳。
夜色深沉,怎會有人在此洗腳?
“如何了?”見那內侍久不出來,皇帝忍不住出聲追問道。
那內侍麵上帶著些猶豫,出聲道:“似乎是有人在岸邊洗腳。”
皇帝聞言笑開:“這更深露重,怎會有人在此洗腳?你且退下,朕來瞧瞧。”
那內侍聞言,忙退了下去,給皇帝讓出一條路。
皇帝負手站在岸邊,隻看見一雙白嫩的玉足在水中晃動著。
偶爾抬高腳步,揚起一道水花,隻叫人賞心悅目。
皇帝嘴角不自覺揚起。
“皇上…”內侍見天色不早,正欲催促皇帝回宮,卻被皇帝噓了一聲。
皇帝唯恐他一個莽撞打破這份寂靜,對著他揮了揮手,示意他退下。
那內侍隻得匆匆退下了。
皇帝躡手躡腳的朝著湖邊靠近,那女子似乎玩的累了,正欲收回腳,冷不防瞧見皇帝的身影,登時便被嚇了一跳。
“竟然是你。”皇帝看著麵前的筱妃,眼中神色晦暗不明。
筱妃猶如一隻驚弓之鳥,顧不得腳上水漬未幹,趕忙跪在了地上,不安的出聲道:“還請皇上不要怪罪,臣妾實在不知皇上會來這裏。”
皇帝看著她驚慌失措的樣子,不由得想起一些事來,想來從前是他說的,不想再看見她,也難怪她嚇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