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皇後走上前去,抓住安成的手,急切的出聲道:“安成,你這是怎麼了?你看看母後,你看看母後。”
安成緩緩偏過頭,看向徐皇後,隻是眼中仍舊沒有絲毫光亮。
“母後…”安成愣愣出聲。
徐皇後連聲應著:“母後在這呢。”
“母後,她來找我來了,她要我償命,她來找我了”安成說著,猛的撲在徐皇後的懷裏,身子止不住的顫抖著。
徐皇後登時心疼不已,忙拍著安成背脊,小聲安撫著。
眼看日上三竿,安成仍未梳洗,徐皇後害怕她餓壞了胃,忙叫人端了一盆清水來,正欲替安成洗漱。
安成的視線卻落在那清水中映出的自己的麵容之上。
宗人府自然是沒有銅鏡的,被帶回來以後,她也是睡在床上,哪裏見過自己現下的樣子,如今乍見到自己形容枯槁,安成尖叫一聲,顫抖著手撫上自己的麵容。
“不,我不是長這個樣子的,這不是我,滾開,滾開!”
安成登時便發了狂,手上用力,一把將麵前的清水推開。
床榻登時便濕透。
徐皇後身上也濺上了些冷水,顧不得身上濡濕,徐皇後趕忙又上前想要安撫安成,卻被她一把推開,身子跌在床榻之上。
“姑姑,還是讓我來同表姐說上幾句話吧。”徐薏苡出聲道。
徐皇後看著她,心下頗不放心:“安成現下這個樣子,如何能留你們獨處。”
“想來表姐是對那婢女心下存有內疚,所以才這般模樣,現下姑媽在這,反倒會讓表姐覺得姑媽是在責怪於她,倒不如姑媽先行離開,待我先勸勸表姐,將心結打開才是。”徐薏苡緩緩出聲。
徐薏苡覺得她說的有些道理,於是點了點頭道:“這樣也好。”
隨即對著眾宮女出聲道:“你們隨本宮出來。”
眾人離去之後,屋內便隻剩下安成與徐薏苡二人。
安成抱著頭,儼然一副崩潰的模樣。
徐薏苡微眯著眼睛,靠近安成身邊坐下,安成一副驚恐的模樣,似乎對誰都不信任。
“表姐可曾記得,自己是如何去了那宗人府的?”徐薏苡幽幽出聲。
安成聞言,放下自己的手,愣愣的看著眼前的徐薏苡。
徐薏苡又自顧自的出聲道:“表姐忘了也沒關係,現下表妹便同你講講,那送你進去的人啊,是朱雲初,若不是她,以皇上平日對表姐的疼愛,哪裏舍得將表姐送去宗人府這個地方,正是她在皇上麵前編排了表姐的不是,才害得表姐受了這麼多苦!”
徐薏苡一番話說的慷慨激昂,安成仍是一副呆愣的模樣。
徐薏苡不甘心,幹脆上前一步,猛的抓住安成的肩膀,直視著安成的眼睛,厲聲道:“表姐,你這幾日受的苦,難不成,都白受了不成?”
“不!”安成突然出聲,眼神重又變得清明:“如何能忘呢。”
安成眼中帶著狠戾,如何能忘呢,想來若不是朱雲初,自己哪裏要受這麼多苦,想來宗人府中那些嬤嬤,日夜折磨她,巴不得她死在宗人府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