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一個皇子沒有想過登上皇位?要說太子朱標在世的時候朱棣沒有想過,還可信。但你真的以為你父親登基,但朱棣的私心一定占了大部分。你沒必要好似冤枉了好人一樣。
也許現在皇位坐穩了,他會做一個好人,好皇帝。但對於你父親,他可不是一個好人。”
“謝謝。”
最後一句算是安慰了朱雲初。朱棣沒有想象中那麼狠毒,父親也沒有那麼壞。
趙陽文攤攤手,“不是安慰,我比較喜歡實話實說。”
““就你?實話實說?”朱雲初都被這句話整笑了。趙陽文要是一個喜歡實話實說的人,這世界上就沒有愛撒謊的人了。
“那是還有趙普勝的時候,現在我就喜歡實話實說。”
朱雲初擺擺手,表示不想聽他說了。
夜晚降臨,這場暴雨果然沒有停止,隻是微微能看出有些減弱的意思。朱雲初躺在趙陽文屬下送來的行李上,有些睡不著。
今天趙陽文的話對於朱雲初是很大的衝擊,就算當時她並沒有表現出來,可心裏的驚濤駭浪並不小。
父親是朱棣下的手,朱雲初已經確定了。她原來的想法是一定要殺了朱棣的,除了為父報仇,還有那麼多條人命。
朱雲初從來都沒有動搖過刺殺朱棣的念頭,但今天她動搖了。
父親從來都沒有說過當初皇位更迭的內幕,他總是說那些都是前塵往事,走了一遭但不必記得。
小的時候朱雲初總是覺得父親一定是有許多傷心事,才會什麼都不願意記得。沒事兒就願意纏著父親講。
可是大了之後朱雲初就再也不問了,因為她知道了朱棣的惡行。弑殺兄長,以勤王名義謀反,他的皇位得來的太過肮髒。
可是今天趙陽文這個局外人的話,讓朱雲初前所未有的迷茫了。她聽得出,趙陽文說的都是能接上的,邏輯中毫無破綻,作為一個陳友諒舊臣的兒子,他口中的朱棣,竟然多了那麼一點可憐。
如果,當初的靖難之役,不過是形勢所迫。那麼朱棣還該死嗎?
皇位的動蕩,就是一次大明的動蕩。戰鵬和惠姑為此準備了許久,但她看過他們的計劃,不可能完美的避免無辜。
剛剛想到這裏,朱雲初就打斷了自己。自己刺殺皇帝從來不是因為他該不該死,而是因為父親的死,那些從五台山上下來之後遇到所有人的死。
寧無桑曾經說,朱棣並沒有殺了父親,但也隻是紙上談兵般的張口說說。自己在宮中得到的消息,和朱棣做出的事情的,都隻能說明朱棣就是那個把自己父親置於死地的人,虛偽的很。
想了一夜的朱雲初,並沒有得出什麼結論,值得到了一雙大大的黑眼圈。反之趙陽文一宿都在看著翻來覆去的朱雲初,也沒怎麼睡,但還是神采奕奕的。
暴雨已經停了,兩個人收拾行李開始準備離開。收拾的時候朱雲初順嘴一問:“下了那麼大的暴雨,你的那些手下在哪裏避雨的?”
“他們不避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