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梨兒有個孿生妹妹,可從呱呱落地那一刻開始,她們就分開了。
她們本是早產的孩子,又出生在半夜,算命的師傅算出了一卦凶兆,說是兩個孩子會互爭陽壽,若想要兩個都活,就要送走一個。
艱難的抉擇下,莫忠元抱起了先出生半個時辰的姐姐,讓她吃了口奶,為她取了名字,便讓穩婆叫來乳娘,派人將她們護送到了距離遙遠的深山裏。
轉眼莫梨兒就五歲了。
她和小山村裏其他的孩子不一樣,她的娘親年齡看起來有些大了,又沒有父親。和小孩子們一起在山林裏玩耍時,總被欺負,他們會口無遮攔的說她是個沒爹的野孩子。
莫梨兒很堅強,她不會因為被罵了就哭,反而會用武力反擊回去。小小的她哪怕打不過,也絕不服輸,常常頂著被抓亂的頭發和一身青紫的傷回家。
乳娘心疼的給她上藥,她就用稚嫩的聲音笑嘻嘻的說:“娘,你看我好著呢!他們人多欺負人少,還是被我抓破了臉!娘,你別難過!”
時間久了,她也會用一雙天真的大眼睛看著乳娘,問她自己有沒有父親。乳娘見她總是為此受欺負,就將事情原委講給她聽,哪知這小小的孩子竟聽得格外認真。
她因為乳娘不是自己的親娘而難過了一陣子,慢慢的接受這個事實後,她才再次問了乳娘一個問題。
“所以我的爹娘,他們並不是不要我了?他們很愛我,就像乳娘一樣愛我,對不對?”
乳娘用手揉揉她的腦袋,點點頭。
在和那群小夥伴玩耍時,他們說她是沒爹的野孩子,她就揚起下巴,驕傲的說自己有爹,她的爹是個大官,是尚書令,結果卻換來一陣嘲笑。他們說她癡心妄想,哪個大官的孩子會在這窮山村裏生活。
莫梨兒又跟他們打了一架,頂著一身傷回家的時候,乳娘為她上藥時,心疼的眼淚都出來了。乳娘想帶她走,問她想去哪兒,想做什麼,乳娘帶她去。
莫梨兒毫不猶豫的說自己想學武,要練劍。
乳娘不願意,說她一個女兒家家學什麼不好,要學刀槍。可莫梨兒鐵了心,她就要去學武,否則哪兒都不去,就留在這裏天天跟那群孩子打架。
乳娘拗不過她,就帶她到不遠處的鳳棲山上,懇求叢雲派的師父收她做弟子。
莫梨兒乖巧,見到師父就跪下磕頭,甜甜的聲音說:“求師父收我為徒。”
師父被這小不點惹笑了,心裏竟升起一股憐愛,問道:“你都已經叫我師父了,不就是我的徒弟了嗎?”
莫梨兒就這樣成了叢雲派年齡最小的女弟子。
乳娘離開時告訴她,自己會回到那個小山村的木屋裏去,若是她在山上待不下去了,就回家來。莫梨兒抱著乳娘,一雙小手緊緊地抓著她的裙子,嘴裏卻倔強的說著:“我要練好劍再回去!我要好好教訓教訓那些欺負我的壞蛋!”
莫梨兒就憑著倔強的脾氣,咬緊牙關跟著師兄師姐們勤學苦練。
有時候太累了,她坐在門檻上吃著飯就睡著了,小腦袋歪著靠在了門框上。
山上有個隻比她大兩歲的小師兄,叫江懷風。因為年齡相仿,兩人很快就成了好兄妹,常常一起切磋練劍,從劍法生硬到行雲流水,從春花夏荷到秋月冬雪,時光匆匆,如白駒過隙。
轉眼間,莫梨兒已經十九,出落得亭亭玉立。她如瀑的墨發盤起,斜插木蘭玉花簪,娥眉淡掃,膚若溫玉,柔光若膩,三月桃花般的薄唇,嬌豔若滴,一雙圓溜溜的杏眼,秋波流轉的美眸中,如有千萬璞玉的光澤,清澈而璀璨。
她身穿一襲青綠色羅裙,手持佩劍,纖腰不盈一握,好似仙女般靈氣十足,美的不食人間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