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哢嚓……”有一個牙酸的聲音傳來,何以安聽到溫喬嗚咽一聲之後,唇上一鬆,睜眼看去,終於是疼暈過去了。
其實這樣也好,起碼不用再疼下去了。淚眼婆娑的看著滿頭都是冷汗的他,將臉上沾著的碎發撥開,想著這次之後就不會再這麼疼了。
“好了,他的腿不要動,隻要挺過幾天,以後就能慢慢好起來了。”林如墨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將工具收拾完便走出房間。
秋分摸著眼淚也下去熬藥,隻剩下何以安和昏迷中的溫喬。
將綁在唇上的布條拿下來,嘴唇已經有明顯的勒痕,起身洗了條布巾,將他臉上的汗水細細的擦拭幹淨。
“郎君,希望你之後就否極泰來了。”何以安在溫喬的額頭上印下輕輕的一吻,和他共同經曆了這麼痛苦的治療過程之後,她感覺徹底的放不下他了。
痛苦的斷腿結束之後,其實後期的恢複也不輕鬆,溫喬不管是睡著還是醒著,都疼的不行,隻是在能夠忍受的範圍內,沒有再失態。
林如墨依舊是雷打不動的每天施針,隨著腿部一點點的愈合,開始進行了拔毒的療程。
中毒已深,藥效將溫喬折磨的痛苦不堪,吃不下也睡不著,加上時時疼痛的上腿,但凡是意誌力薄弱的都可能直接自殺。
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何以安直接放下店裏的生意,讓他們隨意發揮,自己則是白天全天守著他,和他一起聽音樂,或者給他講故事,有時候也會說說現代時發生過的好玩的事情。
“哎呦,郎君,你都不知道,我小時候可是出了名的淘氣,有一天我奶奶睡覺呢,我就爬到我家的房頂上去抓鳥玩,結果鳥飛了。”
何以安坐在溫喬的旁邊說著自己小時候的糗事,她在一般眉飛色舞的說,小白蓮則是眼睛亮晶晶的聽著,現在已經能夠看到模糊的輪廓,眼前恍惚晃動的人影張牙舞爪的特別可愛。
“後來呢?”
“後來我下不來了啊,就蹲在房頂喊我奶奶,等我奶奶醒了看到我在房頂,差點沒嚇暈過去,好歹是哄著我爬到梯子那接我下來……”
“下來奶奶斥責你了麼?”溫喬好奇的說。
“沒有,她可疼我了……”何以安驕傲的說完,抽了抽鼻子接著說“倒是我母親,把我一頓竹筍炒肉,好幾天沒敢躺著睡覺。”
“嗬嗬,看不出來娘子小時候這般頑皮。”秋分在一邊也樂嗬嗬的說。
“是啊,我小時候,人稱何小欠兒,嘿嘿……跟著我爺爺上山抓鳥,下河摸魚,有時候還和別家的淘氣包子打起來,都是常有的事情,直到八歲進了城才沒有那樣的快樂的。”
何以安覺得她的童年美好時光就是八歲之前,之後家裏因為爺爺和爸爸的手藝得到賞識,一起搬到了城裏落戶,再沒體會過那種自有自在的生活。
“怪不得娘子現在和人打架這麼厲害,原來是有小時候的底子在啊。”秋分想到之前看著她和沈初雪打起來的樣子,那架勢就和小瘋狗似的。
“咳……我一般還是挺平和的好伐,哪裏有經常和人打架。”何以安尷尬的說。
時間一天一天的過去,日子轉眼就到了五月份,溫喬的腿已經度過之前最痛苦的時期,不在疼痛,但是依舊要好好靜養一些時日,再過幾個月就可以練習行走。
雖然兩年之內不能劇烈運動,而且也要忍受之後陰天下雨時腿部酸痛的感覺,不過和活不過兩年相比,已經是最好的結局。
何以安聽林如墨說可以通過推拿來讓溫喬的腿快點恢複,她就自告奮勇的跟著學習,一開始累的滿頭大汗,可是卻還是堅持下來,手法一天比一天好,這讓小白蓮很感動。
這樣悉心的嗬護下,兩人的感情很穩定的增長著,就連孔胤如都在盤算著是不是該給兩人辦婚禮了,以後自己過世了也好有個照應。
“郎君的眼睛最近怎麼樣了?”何以安給溫喬推拿腿部穴位的時候問。
“光感強了一些,可是還是看不太清楚。”溫喬摸了摸蒙在眼睛上的布巾,裏麵敷著有助於視覺恢複的草藥。
其實他已經能看到一些東西了,隻是不是很清楚,對於這個,溫喬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在適當的時機告訴她,是不是會更開心一些。
“沒事沒事,我們慢慢來,有效果就行,郎君會有看得見的那一天的。”何以安還怕小白蓮不開心,趕緊安慰呢。
“娘子,福客來的楚郎君過來有事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