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先生你要離開?”這天林如墨給溫喬施針完畢之後,竟然提出要走的話。
“對,郎君如今體內的毒素已經排淨,之後隻用好好地修養就行了。”林如墨看著相處了幾個月的人,暗暗感歎著世道慢慢真的就是年輕人的了。
“可是郎君的腿和眼睛還是沒徹底痊愈啊……再說您不是要我參加比賽麼,如果您走了,我耍賴不去您也不知道啊。”
在溫喬沒徹底好之前,何以安覺得還是這位林先生在身邊保險點,有什麼事情也好應對,就開始用力的挽留。
“郎君的眼睛……”林如墨答應溫喬要保密,尤其在發生了之前的流血事件之後。睨到他那有些不自在的表情,話風一轉“毒素都已經拔除,隻要慢慢修養就能康複了,腿恢複成什麼樣子就要看郎君自己的意誌力了。”
畢竟這麼多年沒站起來走路,想要恢複正常,沒有一定的毅力,還是沒辦法的。
聽到這些,何以安知道是肯定不能留住了,隻能接受現實,問清楚哪天離開,開始給他準備離開的東西。
“先生是要去哪裏可有方向?”等到何以安離開之後,溫喬眼睛看向林如墨,裏麵是罕有的清亮光芒——他的眼睛已經恢複的差不多了。
“京城,老夫去京城等著你們。”林如墨和溫喬對視,本來京城這輩子都不想再踏足了,但是自從遇見了這兩人,他心裏就有了一絲希望。
溫喬看似溫潤不爭,其實隻是低調內斂而已,一旦被他算計到的東西,從來沒有能夠逃出去的,就看那個傻娘子,都掉進人家的情網裏去了,卻還傻乎乎的覺得是自己占了便宜。
就看這個,林如墨覺得不會錯,這個溫郎君以後必是個可造之材。至於安娘子,她的廚藝在京城都是大放異彩的,進入決賽那是遲早的事情。
“如果林先生要去京城的話,不妨等幾天,某的外祖也要一起去,不如結伴而行更安全些。”溫喬思量了一下,林如墨算是他的恩人,而且這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能結交就結交,以後也是有好處的。
“你們在京城有生意?”林如墨問道。
“我們本來就是京城的人,現在……也該是回去的時候了。”溫喬說道回去的時候,嘴角勾起了一絲涼薄的微笑,欠他的,是不是該還回來了。
看到溫喬眼底閃過的一絲戾氣,林如墨也了然一笑,都是有故事的人啊,那座城裏承載著太多人的愛恨情仇。
當第二天剛上完藥,孔胤如知道林如墨要走也是一通的挽留,有他在哪怕是什麼都不做感覺都有底氣,溫喬可是好不容易才恢複到了這般,真怕再有個風吹草動的。
“外祖,孫兒有事和你說。”
“何事?”知道溫喬有事商量,孔胤如這才將林如墨放走。
溫喬並沒有說話,而是將蒙在眼睛上的布巾給扯掉,睜開了黑亮有神的雙眼,定定的看著孔胤如。
“這麼久,孫兒總算是能夠看清外祖了。”溫喬的話讓孔胤如驚喜萬分,蹲下和他平視,抬起手摸上他那和女兒一樣的眼睛,激動地眼眶都紅了。
“阿喬,你能看見了?”孔胤如之前是為溫喬尋醫奔波不停,後來溫喬有所好轉,他又開始活絡之前的關係和人脈,想著為他鋪路,總是匆匆回來又匆匆的離開,沒想到回來的時候,他都能看見了。
“嗯,能看見了……”溫喬也是眼眶發紅,“多謝這些年外祖的不離不棄,以後該是阿喬保護外祖了。”
“你能好起來比什麼都強,老天保佑,一定是你母親在天之靈保佑你。”孔胤如開心的手都顫抖了起來。
兩人相擁而泣,等到孔胤如的情緒穩定了之後,溫喬才開口和他說著自己的打算。
“外祖,我們回京城吧。”
“為何?你不是三年後才科考麼?”孔胤如本來以為還得兩年才走,而且,他並不準備跟著一起去的。
“是三年後,可是既然我都好了,那麼溫家欠我的賬也該算算了。”之前不知道能活多久,相對於複仇,他更喜歡在親人的身邊,而現在不一樣了,他有大把的時間和他們鬥。
“你想好了?那可是你的父親和兄弟。”孔胤如看著溫喬難得陰沉的表情認真的問。
“為父不慈,為弟不恭,我又為何要守著那規矩束縛自己,而且我也不光是為了我自己,母親一輩子抑鬱而終,她將一輩子的幸福都押在了父親身上,離開外祖嫁給他,可是卻那樣的結果,外祖,孫兒不甘心,孫兒不甘心……”
溫喬雙眼通紅的看著孔胤如,深深的恨意恨不得化成利劍將仇人戳穿,身為外祖,感同身受,這孩子從小到大受了多少苦可想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