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剛才問你,用的什麼脂粉,回答。”
如此嚴肅的口吻,讓王氏心中一顫,意識到裏正大人是站在程皎皎那邊的,不敢再放肆。
“就是一些集市上常見的,一兩個銅板便能夠買一盒的……”
“什麼味兒?”程皎皎打斷她的話。
王氏心有不悅,這是當眾要揭她的老底,趙嬸等鄉鄰都在,若是將她用便宜貨在村子裏傳揚,那她可真是沒臉了,豈不是要被人給譏笑死?
想駁斥,可沒膽量,不情願的回答:“茉莉花味兒的。”
“除此之外呢?”
“沒了。”她本錢財不多,能舍得錢財買脂粉,口脂就不錯了。
“我是問其他的塗抹之物是什麼味兒的,口脂,眉筆,香粉都算作內。”程皎皎進一步逼問,言語越發嚴肅,那架勢,像是在審問犯人,讓王氏對她的憎恨又深了些許。
當著這麼多人,一點兒都不給她顏麵和台階下,豈有此理,等著瞧吧,一旦出了裏正府的門,看老娘怎麼收拾你!
王氏憋了一肚子的火氣,想著如何對程皎皎報複。
“都是茉莉花香的,滿意了吧?你問這些做什麼,這和我的錢又有什麼關係?告訴你,若是你沒有證據證明那錢是你的,那你就是犯了栽贓汙蔑之罪,裏正大人不會饒過你的。”
她一邊說著,一邊瞄向裏正大人,奈何大人一張嚴肅臉,看不出端倪,讓王氏心中越發不安起來。
萬一程皎皎當真查出來……
隨即便否定了這個可能,程皎皎愚笨賤蹄子一個,即便是進了城有賺錢的本事,她還能長了破案的本事不成?
錢嘛,長的都一樣,總不能程皎皎說是誰的就是誰的,王氏覺得,隻要自己一口咬定,程皎皎不會翻起什麼浪花的,相反,還會因為胡鬧,被在座諸位管事的厭惡,這婚約嘛,想必也是解除不成了。
這才是王氏想要的結果。
誰讓現在的程皎皎是棵搖錢樹呢,王氏怎麼也得把她榨幹了才能放手。
劉雲傑恰逢科舉的關口,無論進京趕考,還是打點,宴請同僚什麼的,都是需要錢財支撐的,王氏認準了程皎皎這個冤大頭,一早就想著從她的身上薅羊毛,先前來要錢,出師不利,她心裏一直都憋著一口氣,眼下偷銀子才得手,她正竊喜興奮呢,怎麼能夠被抓了小辮子。
王氏對自己的行動迷之自信,篤定錢袋會回到自己的袖籠裏。
程皎皎沒理會王氏的威脅,自顧自的將銅板撈起來放好,解說道:“銅錢久在人身上,隨著主人的使用,會沾染上主人所用香粉,脂粉的香氣,乃至於是粉末狀的東西,泡進水裏片刻,水裏便有了主人的香味,蒸發之後,盆地會有殘粉滯留,如今時間有限,煩請諸位聞一聞水的香氣,便可斷定這錢財是誰的。”
她目光一瞟,王氏早已呆若木雞,張著嘴,半個字都吐不出。
這麼快就暴露了?她剛偷到錢,連銅錢都沒捂熱呢,便要被人家給查出來,一旦罪名坐實,今後在玉水村,她是徹底抬不起頭了。
不止是她,連同她的夫君,兒子,都要被人戳著脊梁骨大罵,事事提防,甚至是兒子科舉的舉薦名額,隻怕也因此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