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這話有何根據嗎?你家小姐告訴你的?”喻皚的質問接踵而至,甚至能在中間聽出偏袒柳婉兒的意味。
幸好小姐聽不見,不然得多心寒。
“那日我與小姐同行,眼睜睜看著她被柳婉兒亂棍打著。那日小姐被打昏迷,回府調養了好些時候,才撿回半條命來。”阿若說著,話語錚錚然,激憤不平之情洋溢上心頭。
喻皚攥緊拳頭,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疼痛,眸子宛如一潭死水,低啞地發聲:“你可要想清楚了,今日所言若是有半句虛假……”
不等喻皚說完,阿若便果斷地給了回應:“任憑六皇子處置!”喻皚心髒緊皺,恍惚間如坐針氈。
他拿出管家提前備好的票據,交給了阿若:“這是我答應你家小姐的一萬兩銀子。”阿若接過來,謝了喻皚。
“照顧好你家小姐,我先走了。”喻皚扔下這句話,便出了雅間。給店家付了錢,便策馬揚長而去。
腦海裏思緒繁雜,他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麼辦。要直接去問婉兒嗎?
看著他手上包紮著傷口的手絹,他的內心無比掙紮。
此時太陽已經西斜的厲害,在山頭上麵晃蕩著。皇宮哨崗的守衛也都換了兩班了。
“喻六皇子,出事了!”喻皚剛剛到皇宮門口,便有個龍林軍衝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喻皚皺眉詢問,從馬上躍下來,一邊的侍衛幫他把馬牽到廄子裏麵去。
“六皇子,那擒拿下的毛賊咬舌了!”龍林軍滿頭大汗,看樣子是慌了陣腳,正要去宮外緊急去尋喻皚回來。
“不必慌張,這些都在我意料之中。”喻皚冷笑一聲,倒是不慌不忙地邁著步子朝地牢裏麵去。
這龍林軍原本著急忙慌,聽了喻皚這話麵上都是驚訝,卻也宛若吃了定心丸一般,不再惶惶。
看著喻皚漸漸走遠的身影,他也連忙追了上去。
皇城的地牢,是在午門向南的地方,周邊是宦官的居所。
“喻六皇子!”看守大牢的侍衛拿著了紅纓的尖槍,正挺著腰杆打著十萬分的精神站著。瞧見是喻皚過來了,便放了通行。
地牢常年不見日光,潮濕陰寒得很。當年鑄造地牢的時候,就是以大理石堆砌,嚴絲合縫,不給牢犯以任何可乘之機。
他們踩著石階通往下麵的牢房,腳步聲清晰可聞,還能聽到哪裏滴落的水聲。
每逢春冬交替之時,便有從牢房頂滲透下消融的雪水,滴滴答答奏成樂章。與此映襯的,是犯人一年四季不絕於耳的哀嚎。
石階上濕滑,還有些墨綠的苔蘚。喻皚走的飛快,這龍林軍跟在後麵險些摔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