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玲瓏眼前掠過一道白色縹緲的影子,趙秋淩便不見了了人影,正如玲瓏所說,前廳裏並沒有人,唯一留下的,隻有已經冷了的茶,獨自在杯子裏,盡情散發著清香。
皇上這麼短的時間內將爹召進去兩次,這一次,連蘇少軒也進去了,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這幾天,似乎不斷有事情發生,仿佛形成了一個惡性循環,心中的不安一點點加劇,獨自一人坐在位置上,淺白色的杯子上捏出一道道玉痕,最可以看出來,趙秋淩心中有多煎熬。
明月進來為她上茶之際,趙秋淩手中的一方梅花帕子,已經被她糾出了許多褶子。
“小姐,別擔心了,有王爺在,不會有什麼事的!”
趙秋淩捏著的杯子的手放輕了一些,是啊,有蘇少軒在,不會出什麼事的,即便真的出什麼事,有蘇少軒在,爹也會沒事的。
過了許久,太陽高高掛起來,卻也沒有看見回來的影子,反而聽到了一些吵鬧的聲音。
“明月,去看看怎麼回事?”趙楚撐著頭,心神不趙。
明月回來之際,卻帶了一個丫鬟進來,丫鬟穿一身綠色衣裙,頭發簡單的束在身後,垂著頭。
那丫鬟一見到趙秋淩,瞬間跪了下來,一雙並不是很大的眼睛流下淚水,哭訴道:“趙小姐,您快去看看我家郡主吧!”
“你家郡主怎麼了?”雲華身邊丫鬟眾多,對於這個丫鬟,趙秋淩並不是很熟悉,卻也知道,此時她能出來,必然也不容易的。
雲華定是不能將自己貼身丫鬟送出來,不得已,才找到這個丫鬟的。
那丫鬟抹了一把淚水,萬分難過的道:“王妃回來的路上遇難,如今,屍骨無存!”
“什麼?”趙秋淩震驚,短短幾日,便發生這樣的事,即便是她,幾乎都難以承認,更何況日日蘇蘇盼望著雲王妃的雲華。
遭此大難,她要如何承受的住。
衣袖偏移,帶著儒雅的姿態,和動人的韻味,趙秋淩來到丫鬟麵前,對明月使了一個眼神,明月立刻會意,點點頭,提步出去,將門帶上,守在外麵。
趙秋淩知道她的身影消失,才對丫鬟道:“情況到底如何,你且細細道來!”
難道雲夫人已經過了青碧穀,可是不是發生了瘟疫,不能過來麼,事情如何會變成這般樣子。
“王妃還未到青碧穀便已經遇難了,官府報回來的消息,王妃遇上遇見的強盜,故而遭此橫禍!”丫鬟一邊說著一邊抹淚水,掩飾不住的悲淒。
人還沒有到青碧穀,傅若離的人在青碧穀,如此一來,雲王妃的死因就有待商榷,即便瘟疫橫行,卻也不會恰好在這個時間,發生這樣的事,未免也太過於湊巧了。
更何況,雲王妃回京,即便如今境況大如前,身邊也少不了貼身侍衛的保護,區區幾個強盜,如何能夠對雲王妃造成傷害。
更何況,既是強盜,那麼定然劫財為主,怎麼會殺人。
故而她根本不信是強盜所為,心中既有了懷疑,那麼對於傅若離的感情,也似乎變的微妙許多。
她似乎覺得,自己認識的傅若離,同眼前這一個根本不是同一個,前世,忽然他心中有恨,可是卻沒有這般固執,如今,他心中更多的是報仇。
“趙小姐,官府帶回來的消息,王妃不肯交出財務,故而殺人滅口,可是事實卻不是如此,如今南陽侯的情況如此,奴婢認為,王妃定是被人所害,可憐南陽侯府上上下下那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和郡主同心同德,除了郡主,沒有人為王妃的死感到難過。”丫鬟語氣頗為不滿,大有狡兔死,走狗烹的意思。
趙秋淩眉頭慢慢皺起來,聽著丫鬟的話,如今連丫鬟都知道,雲王妃的死有蹊蹺,別人又何嚐看不出來,更別提官府的人了。
可是如今官府卻堂而皇之的道雲王妃是被強盜所害,可想而知,背後隱藏著什麼。
如今看來,官府忌憚傅若離的勢力,或者可以說,官府在揣測皇上的意思,否則,這般淺顯的道理,官府又怎麼會不明白。
而這個丫鬟,雖然明白事情,卻不懂得事情輕重,如今南陽侯府一事,是非曲直,完全取決於皇上的意思,而她,這個時候,也是萬萬去不得南陽侯府的,即便去,也不能正大光明的去,否則,若被有些人發現,定會以此大作文章,波及趙府。
“趙小姐,皇上……”
“這樣,你先回去,方才的話說過一遍就可以了,至於關於雲王妃是如何不再的,想來你家小姐心中清楚,我心中也清楚,清楚可不僅僅是我們,如今南陽侯府危在旦夕,你們的一言一行,幾乎關乎雲華的安危,要知道,禍從口出!”趙秋淩厲色道,這種時候,她實在不願意這般聲色俱厲的同她說,可是方才她一番話,若被人聽去,指不定會有什麼禍端。
那丫鬟也是個機靈的人,聽到趙秋淩如此說,當下也明白了,點點頭,在不敢多說一句。
趙秋淩看她欲言又止的樣子,想起她來的目的,麵色和緩道:“你先回去吧!”
那丫鬟一愣,一想,如今南陽侯府這般光景,她即便將話帶到了,恐怕人有進不去,垂頭喪氣,正欲回去之際,卻被趙秋淩叫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