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趙秋淩知道,這兩日,雲華一直鬱鬱寡歡,她們認識這麼久,她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雲華,似乎失去了一切力量,整個靈魂都是飄忽的。
看著坐在院子裏數落葉的雲華,本該是花一般的年紀,如今卻已曆經滄桑風雲。
慢慢過去,搭在她的肩膀上,歎了一口氣,“若沒有當年的事,若離哥哥真的是一個很好的人,雲華,答應我,不要恨好嗎?就當是一場夢,忘了,這樣你就不會太痛苦!”她知道自己這樣說很殘忍,可是往後的歲月還很漫長,她不想雲華一輩子都活在仇恨當中。
當時,她同蘇少軒合謀,想要通過李尚將雲華救出來,沒想到他們剛剛布好局,就出了這樣的消息,如今什麼都來不及了。
“若兒,若這件事發生在你身上,你會不會恨,不管爹做了什麼,他始終是我爹爹,更何況,爹爹對我,一直都是關愛有加的,如今離處斬的日子越來越近,我如何不恨,還有娘,我連娘的最後一麵都沒見到,若兒,你說這是為什麼?”雲華說著,最後實在忍不住,撲進趙秋淩懷中哭了。
是啊,若放在她身上,她定然也會恨。
晚上之際,趙秋淩被楚琴喚過去,故而離開了院子一會,回來之際,卻被明月告知雲華不見了。
趙秋淩手中蓮子羹險些摔下,當即便讓人滿院子的尋找,可是找了一圈,卻也沒有找到人。
“小姐,怎麼辦,明早六皇子就來接人了,若找不到人我們如何交代!”玲瓏都快急哭了出來。
趙秋淩心中亦著急,心中反反複複出現最壞的結局,一會兒是官府來拿趙家場景,一會兒是雲華哭哭啼啼的身影,臉色有些蒼白,沉聲道:“你們最後見到雲華之際她在哪?”
“在房間裏,小姐走後,郡主便說她有點累了,奴婢便出去了,可是當奴婢回來之際,雲華郡主卻不在裏麵了!”明月如實說道。
趙秋淩心中仿佛懸掛了一顆大石頭,雲華故意將明月支開,她這是什麼意思,逃婚,還是別的什麼。
不,不可能,雲華不會這樣做的,推開房間門,看到床榻上整齊的擺放著方才她穿的衣裳。
連衣裳也換了,爹在門口設了大量的家丁,雲華若穿這一身,定然走不出去,她這是換了衣裳,喬裝打扮離開了嗎?
心中的恐懼一點點襲上來,時間一點點過去,卻還是沒找到人,若到明早,人還沒有出現,那麼趙府上下都會受到牽連。
“小姐,要不告訴老爺,讓他派人去找吧,這個時候城門早就關了,雲華郡主一定還在城中!”明月建議道。
趙秋淩搖搖頭,不行,不能告訴爹娘,他們本就擔心,如今若知道雲華不見了,那麼這一晚,趙府都不會有安趙了。
她相信,雲華一定會回來的。
因著有她的命令,故而院子裏的人都沒有出去,隻不過沙漏裏的沙子每落下一點,她的心便更加沉一點。
到了後半蘇,玲瓏在也坐不住了,起身想要說什麼,卻被明月拉住了,若雲華鐵了心要躲,即便傾全府之際,他們也尋不到人,而且,如今正值晚上,若被官府巡邏的人發現了,隻會更加麻煩。
趙秋淩看著慘淡的月光,心中越來越沉,雲華,你不想嫁給傅離的心情我明白,可是你即便要走,也要告訴我一聲,如今,若你不回來,趙府就真的完了。
皇上定會以為,趙家包庇南陽侯府,介是同投敵叛國之人扯上什麼關係,趙府萬死難辭其疚。
有風吹來,似乎離人歸來的腳步聲,趙秋淩抬了抬頭,卻什麼都沒有。
會回來嗎?她的選擇到底有沒有錯,一方麵,她相信雲華不會讓趙府陷入危機中,另外一方麵,她遲遲未出現,卻讓她不得安趙。
“小姐,您好心好意將雲華郡主帶回來,又讓明月如陪她,明月因為她,差點,如今她怎麼說走就走!”玲瓏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怨氣,一股腦全部發泄了出來。
“對不起,讓你們擔心了!”
玲瓏話音一落,便聽到一陣清淡的聲音,眾人抬眸,卻是雲華。
此時的雲華,一身血紅色的嫁衣,頭上戴著鳳冠霞帔,整人說不出的嫵媚。
趙秋淩不可置信的看著她,本以為,讓她穿上鳳冠霞帔會很難,可是沒想到,她卻自己穿上了。
“若兒,好看嗎?這是娘給我出嫁用的,如今,我穿上她,娘應該會看的見吧!”
原本一句簡簡單單的話,卻讓趙秋淩幾乎落淚,點點頭,哽咽道:“好看!”
其他人見到如此情景,紛紛退了下去,房間中就隻剩下兩人。
雲華身上穿的,並不是皇上賜下來的婚服,趙楚琴又如何不知道,這是雲王妃準備的,帶著殷心期待,帶著對雲華的祝福,而皇上賜的,不過一件紅色的衣裳罷了,除此之外,還有無盡的冰冷。
“若兒,明日我不能穿這一身,所以,我回去了,若現在不穿,我怕將來都沒有機會穿上娘親手給我準備的婚服!”
“傻瓜!”趙秋淩將人抱在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