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閣主,比試之前白紙黑字可是說的清清楚楚,如今這場,該怎麼算。”歐陽素咬牙,不怪他輕敵,若不是這女子太狡猾,如今贏的是她,
一直隨身攜帶,怎的早不掉出來,晚不掉出來,偏偏在這個時候。
蘇少軒一張精致的玉顏上浮現出笑意,他竟不知道,她何事帶了蜂蜜,原本一炷香的時辰過去,他就起了幫她的心思,倒沒想到,掉落下來的瓶子打斷了他。
不過一瞥,便明白了她的目的,不得不說,她這一招,用的光明正大,也贏的光芒正大,“歐陽閣主,瓶子是落在秋淩兒樁台下的,即便引來了蜜蜂,也會朝著秋淩兒的方向去,可是歐陽閣主的動作,將蜜蜂全部引來過去,如此一說,你覺得,誰輸誰贏?”
當時的情況很明顯,卻歐陽素保持不動,那些蜜蜂隻會朝著有蜂蜜的地方去,即便要攻擊,也會先攻擊最近的趙秋淩,而不是歐陽素,如此說來,倒是他自己將蜜蜂引來過去。
歐陽素一愣,竟覺得他說的有那麼幾分道理,不過終究還是因為她的設計輸了一場,臉色有些難看,一撩衣角,冷冷道:“我輸了!”
話音一落,走到桌子旁邊,一屁股坐了下去,端起茶便往口中送,而他身邊的不斷的給他扇風捶背。
“我們進去!”蘇少軒撫上她腰,隻覺趙秋淩渾身的衣裳燙的不成,而她一張白皙的臉已然有些熏紅,額上浸出汗珠,似剛沐浴出來的一般。
眼中有些疼惜,嘴上卻不忘記調侃,“若再曬一下,我估摸著,可以將你吃了。”
“我又不是什麼食物,在陽光底下照照就能熟的?”趙秋淩皺眉,撫上茶盞,卻是冷的,眉頭更皺了一些,卻沒有喝。
“你且忍著些,方才太陽那般毒辣,你若喝了涼茶,待會勢必會不舒服。”蘇少軒提醒,目光落在院落一角中的模樣素身上,卻多了幾分難描難繪的深意。
趙秋淩似乎嗅到了陰謀的味道,攏了攏耳邊的頭發,順著蘇少軒的的目光,落在模樣素身上,“你想到什麼法子了?”
“第二場,比試棋藝。”蘇少軒挑眉,目光中盡是狡黠,他的女人,一場都不能輸。
第二場此試很快來臨,趙秋淩執黑先行,占了金角位置,最尋常的的走法,中規中矩,看不出水平。
第二場,歐陽素顯然得心應手多了,論棋藝,這麼多年,他還沒有輸過,即便這個小丫頭再有詭計,棋盤上的風雲,卻也不能控製。
往往,棋盤上,最能顯示一個人的綜合素質,無論是心思,城府,還是為人處世的道理,在棋盤上,都能見真章。
所謂棋如人生,人生如棋,往往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四周安靜如棋,隻有風吹落葉的莎莎聲,周圍人的呼吸聲,以及棋藝落下的清脆聲音。
縱橫交錯的格網,瑩瑩點點的棋子,似三月天,天地上,和田翠綠的模樣。
兩人廝殺一個時辰,沒見勝負,往往以前同他對弈的,不過這般時辰,可人生閱曆,卻遠勝於麵前的女子,這女子怎麼看也才二八年華,且是深閨中的女子,未曾想到,下的一手好棋。
眼中多了幾分讚歎,不過也僅僅是一瞬而已,她身邊有蘇少軒,在比試之前提點一二也是沒有可能,不過也僅僅隻能維持一時,棋藝這種事,除非自己精通,否則無人能代替。
臉上浮了一層笑容,落地,周圍黑子一片全軍覆沒,“姑娘,若實在不敵,認輸也不是一件丟臉之事,能同我對弈這麼久,也算難得。”
趙秋淩不慌不忙,思襯一會兒,落下黑子,抬頭,瀲灩生輝的眸子似山間清泉一般,幹淨清澈,“歐陽閣主,你看看!”
歐陽素瞥了一眼,移開,等等……
方才他用一子斷了她所有的氣,如今她又用一子全部複活,這……怎麼可能!
可棋盤上所呈現的,的確是這樣的情景,這女子,還真的有兩下子,難怪會入蘇少軒的眼,正了正神色,麵上沒多少表情,內心卻似大風掀過湖麵一般,起了巨浪。
方才他已經輸了一場,這一場若再輸了,那麼第三場,自然沒有再比的必要。
心思一亂,執棋的手亦亂了起來,微微顫抖,他忽然發現,這一字,他拿不定主意落在哪。
額上浮了一層汗水,他感覺,裏衣緊緊貼著後背,周圍的空氣似凝結了厚重的一層霧一般,讓他幾乎承受不住。
麵前明明是一個柔弱女子,給他的感覺,卻似一個指揮著千軍萬馬的戰場將軍一般。
趙秋淩見他的樣子,已然已經坐不住了,下棋,最忌諱心思不定。
“噠”的一聲,歐陽素手中的杯子砸在桌麵上,濺了不少茶水在桌麵上。
“若歐陽閣主不敵,認輸也不是一件丟臉的事。”趙秋淩將他的話原封不動的送還給他。
歐陽素心中的火氣被挑出來,似乎方才那一把,用光了他所有的運氣一般,接下來的每一次落子,無論他怎麼冥思苦想,似都沒有方才那樣的機會。
忽的想到什麼,從兩人坐下來對弈到現在,她的下棋手法似一直在變,起初,毫無攻擊力,漸漸的,變的淩厲。
不對,從一開始,這女子便在隱藏著自己實力,她表現出來的弱勢態度,不過是為了探自己的虛實,好啊,活了那麼久,屢次三番被人算計,而且還是一個小姑娘,若傳出去,他這麵子還要不要了。
如今他手下的人可都是看著的,輸了這一場,他閣主的威嚴在也不複存在,清了清嗓子,“你們去外麵守著,都在這裏,悶的緊。”
“是。”即便他們看不懂,不過卻很想知道,到底誰會贏。
“歐陽閣主莫不是想要認輸。”趙秋淩將他的窘態收進眼底,也難怪他拉不下麵子,好歹長樂閣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的,如今卻敗在一個弱女子手中,傳揚出去,的確有損他的威名。
歐陽素看著棋盤上的棋子,頓時沒了再下下去的心思,連她都贏不了,更別提她身後的男人。
“願賭服輸,我也不是輸不起。”歐陽素語氣中有濃烈的不滿意味,一隻手搭在桌麵上。
趙秋淩知他心中不服氣,也不著急宣布結果,反是看向門外的樹,建議道:“若歐陽閣主覺得不服氣,我們大可以進行下一場比試,若我贏了,長樂閣歸在蘇闌閣門下,若我輸了,簪子給你,如何?”
“本閣主豈是這等輸不起的人,輸了便是輸了。”說罷,掀了袍子起身,拜了下去,雙手中卻是一枚戒指,“姑娘如今連贏兩場,勝了我,從今以後,長樂閣聽從姑娘調遣。”
蘇少軒認出那枚戒指,接過來,眼中頗有幾分讚歎,“閣主倒是個爽快之人,連長樂閣閣主相傳之物,都拿了出來。”
長樂閣以戒指為令,見戒指,猶如閣主親至。
趙秋淩接過去戒指,不愧是閣主相傳之物,別致又不失大方,突然想到什麼,回國頭問道:“蘇闌閣的閣主信物是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