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軟釘子鍥的恰到好處,卻正好紮在了臨湘郡主的心上。
她與皇家毫無幹係,名為郡主,實則不過是太後養的一個玩意兒。
太後年紀大了,等她一過世,這皇宮哪還有她的位置。
若非如此,她又怎麼會一直盯著三皇子不放呢?
隻要她能嫁給三皇子,不僅能維持以往的尊榮,甚至還能更上一層樓…
臨湘郡主不太高興地道:“本郡主對宋小姐一片真心,宋小姐拒人於千裏之外就罷了,為何還要將惠雅公主牽扯進來?”
不想此話正好被惠雅公主聽個正著。經過一年的調教,惠雅公主已不似從前跋扈,內裏卻更為暴戾。
“宋小姐似乎很是念著本宮?”
“自然!聽說公主一直被拘在寢殿,現在京城都在說臨湘郡主姿容無雙,卻甚少聽到惠雅公主;臣女適才想起,便多嘴了一句,還請公主見諒!”
禍水東引不是隻有你會用的,宋婉兒對著臨湘笑的眉眼彎彎。
對於她們的眉眼官司,惠雅公主自然沒什麼興趣摻和。
然,因著宋婉兒的話,她卻不自覺仔細打量了臨湘郡主一番,驚訝地發現她確實姿容更勝從前。
再想到那麼珍貴的連她都沒有的鮫珠紗,被她隨手就給了宋婉兒,惠雅公主的眼神像毒蛇一般從臨湘郡主身上滑過。
臨湘郡主自問從前的惠雅是很好懂的,也能被她掌控;可這次回來,卻總覺得惠雅的心思變深了,她猜不著了。
“惠雅,你來了?一起坐吧?我正跟宋小姐說起你呢!”
“你憑什麼跟本宮坐?你配嗎?本宮貴為中宮嫡長,你又是個什麼東西?”說這話的時候,惠雅公主的臉上甚至帶著笑,眼裏卻含著輕蔑。
臨湘郡主咬了咬唇,這個蠢貨為什麼變了,她從前明明很好糊弄的!
有時候甚至比狗還聽話,她指哪兒她便打哪兒,從不含糊!
臨湘郡主的臉霎時變的蒼白,“我…是我不好,我以為我們自小一起長大……”
“是我沒認清自己的身份,我不過是一個寄人籬下的孤女,哪配與公主相提並論…”
她說著說著眼淚不自覺流下,卻仍是倔強地露出一個微笑,“公主不必在意,是我不自量力,以後不會了!”
宋婉兒看著她唱作俱佳的表演,有些明白為何雪怡會對她忌諱如斯了。
容貌柔婉,聲音輕緩,心思卻陰毒無比。
你覺得她是敵人的時候,她分外友好;你覺得她是朋友的時候,她卻能狠狠捅你一刀。
這類人,看著弱,卻往往讓人防不勝防,這才叫真正的‘深藏不露’呢!
惠雅公主的眼神閃了閃,畢竟是小時候的玩伴,她剛剛是不是說的太過了?
宋婉兒卻道:“郡主不必傷心!惠雅公主最是心軟了,您隻要多流幾滴眼淚,她自然會衝到前麵保護您;一如從前那般,您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