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兒嘴唇動了動,韓夢舒趕忙搶在她前麵道:“燕子來時新社,梨花落後清明。池上碧苔三四點,葉底黃鸝一兩聲。日長飛絮輕。巧笑東鄰女伴,采桑徑裏逢迎。疑怪昨宵春夢好,元是今朝鬥草贏。笑從雙臉生。”
宋婉兒挑眉,朱唇微啟,“東城漸覺風光好,縠皺波紋迎客棹。綠楊煙外曉寒輕,紅杏枝頭春意鬧。浮生長恨歡娛少,肯愛千金輕一笑。為君持酒勸斜陽,且向花間留晚照。”
兩人你一首我一首地鬥起詩來,不知什麼時候起整個酒樓隻剩下她們的聲音。
眾人紛紛讚歎,不愧是京城有名的才女。
韓夢舒便罷,她幾乎每年都參加,有此詩才並不意外。
反倒是宋婉兒,素日裏名聲不顯,又謹言慎行;都隻知她是丞相千金,哪裏知她有如此大才。
不愧是百年世家,底蘊不是一般人家可以比擬。
隨著韓夢舒的一首“世味年來薄似紗,誰令騎馬客京華。小樓一夜聽春雨,深巷明朝賣杏花。矮紙斜行閑作草,晴窗細乳戲分茶。素衣莫起風塵歎,猶及清明可到家。”的話音落地,宋婉兒臉漲的通紅,卻久久都沒有吟出什麼詩來,最終隻能不甘不願地道:“我輸了。願賭服輸,往後我自當禮讓於你。”
說完,她不知是羞是憤,帶著人離開了東風樓。
韓夢舒得意地看著她落荒而逃的背影,等著吧,往後還有你受的。
宋菱兒和小巫師跟在宋婉兒後麵上了馬車,眾人坐定後,小巫師遲疑道:“你是不是在使壞?你分明是故意激她的!”
“何以見得?”宋婉兒挑眉,“分明是她想踩著我往上爬,何來我使壞?”
小東西眼睛還挺尖的,可她是不會承認的。
宋菱兒隱晦地看了自家姐姐一眼,反駁道:“就是!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姐故意了?”
“分明是那葉問蘭和韓夢舒自個兒上來找我姐姐麻煩,我姐姐迫於無奈才應付她們一下,你可別吃裏扒外,否則我扒了你的皮!”
這小巫師看起來呆呆傻傻的,想不到還挺敏銳。
她隱約猜到姐姐今日另有目的,卻不曾想腦子一根筋的人竟也看出來了。
誰知小巫師卻根本不上她們的當,“你們別想一唱一和地糊弄我!你們肯定有什麼陰謀!”
她自我肯定般地點點頭,而後又道:“不管你們打的什麼主意,可得小心反噬!”
宋婉兒答應她的事情還沒做到呢,萬一她陰溝裏翻船,她上哪兒再找一個去?
“放心,翻不了!”宋婉兒笑眯眯地揉上她的腦袋,“我還得讓你風風光光回南疆呢,豈能失信!”
她將手裏的腦袋扒拉來扒拉去,心情好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