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兒沉吟了一會兒,道:“那你安排吧!必要的時候可以安排她們母女見一麵,韓夫人愛女心切,總要讓她瞧瞧女兒是死是活才好。”
也好讓韓夫人知道知道違逆他們命令的後果。
“是!”秦嬤嬤想起什麼似的又道:“剛才奴婢進府的時候發現管家親自接了幾個人進來,說是他的遠房親戚,可奴婢瞧著他們孤兒寡母的,總覺得有點不太對勁。”
孤兒寡母?宋婉兒心頭一動,該不會是…“這事兒你不必管,管家心裏有數!”
若真如她猜想的那般,韓家多半快要完了。
那她這邊的事兒也得加快速度了…“準備一下,明日我要去趟護城河!”
如果那些銀子是通過暗道,而後從護城河運走的,必會留下痕跡。
上百萬兩銀子,可非一朝一夕之功,她就不信韓學治真能飛天遁地。
第二日用過早膳,魯予澤和宋婉兒打著外出玩樂的幌子,到了護城河附近。
宋菱兒和小巫師聽說他們要出門,死活要跟著,美其名曰有她們在,更能掩人耳目。
宋婉兒原本就將妹妹寵的跟掌心寶一般,加之宋菱兒非局中人,本身又聰慧非常,她說的話往往能起到醍醐灌頂之效,哪裏有不同意之理。
到了護城河,周圍竟是異常的安靜。
按理說,正是陽春三月好時節,護城河邊風景也不錯;往常不說人來人往,但也常有三五好友成群結隊來此賞樂遊玩,怎地如今…
恰好旁邊一老漢經過,宋婉兒便令小翠上前詢問。
老漢原本是不預理會他們的,但見他們雖錦衣華服,臉上卻無半點驕矜之氣,便輕聲道:“你們不常出城吧?”
“此處打去年開始來了一夥遊匪,凡在此處停留的,幾乎都被搶個精光;更有甚者丟掉性命也是常事,是以此處已經無人敢來了!”
便是來,也是匆匆經過,斷不敢停留。
宋婉兒皺眉,“如此行徑,為何京城半點不知?”
老漢歎了口氣,“姑娘有所不知,這夥人窮凶極惡,又極其狡猾;對京中之事了如指掌,那些權貴之後,他們不敢招惹,隻苦了我們這些尋常百姓啊!”
宋婉兒和魯予澤對視一眼,仍舊覺得此事有頗多蹊蹺之處。
但此時他們也不便多問,誰知道此事會不會有那遊匪之人在暗處觀察;老漢善意提醒,他們不能害了老人家,令小翠拿了幾兩碎銀給老漢,目送老漢的身影走遠後,魯予澤才道:“九門提督莫不是個飯桶,近一年的時間竟不知城外有遊匪出入,真是該死!”
宋婉兒眯著眼睛,臉色冷凝道:“隻怕不是不知,而是佯裝不知!”
突然出現遊匪,那此處便更顯可疑了。
“不管老漢說的是真是假,回京咱們還是讓人調查一番;若可以的話,還是要將那夥遊匪剿滅才行。”
如今是城外,誰知道什麼時候就變成內城?
京畿重地,竟有如此不安全之隱患,怎能不令人心驚!
“嗯,不過,此事不宜操之過急,待我將事情查清楚後再稟明父皇。”若是九門提督敢玩忽職守甚至放縱這些匪類,那抄家滅族都是輕的。
不遠處的宋菱兒和小巫師在河邊玩樂,卻突然腳下一滑,掉進了河裏,“啊…姐姐!”
宋婉兒連忙跑過去,魯予澤飛身而起,腳尖輕點河麵;找準機會抓住宋菱兒的手臂往岸邊一扔,花棠一把接住往地上一放,又旋身回馬車取了披風。
宋婉兒接過披風將妹妹裹住,“讓你貪玩兒!都不知道注意點腳下,萬一你有個三長兩短的,讓姐姐怎麼辦?”
她就這麼一個貼心的妹妹,若…宋婉兒想想都覺得後怕!
這臭丫頭,回頭非得好好管教管教不可!
驚魂未定的宋菱兒卻突然抓緊了她的胳膊,喊道:“姐姐,不對!我剛才掉落的地方有些不對勁!”
她明明很小心,並沒有往濕滑的地方走,卻還是掉進了河裏;很明顯,定是那邊地麵太滑。
可除了岸邊那一片,其他地方都很是幹燥,豈會令她直接滑進河裏!
聽見她的話,魯予澤迅速往她掉落的地方走去,查看過後,他低聲道:“這邊有車轍的痕跡!”
“且這痕跡頗深,雖經過處理,卻還是比別處光滑;車轍走過之處寸草不生,說明此處推車來往十分頻繁!”
他抬眼望向護城河,恐怕這就是那些銀子不翼而飛的玄機。
途經水路運出京城,隻要將各處漕運打點好,那可謂一路暢通無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