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兒冷笑,她早看出莊家人貪得無厭的性子了。
無非是以為隻要他們上門,便仍然能夠像以前那般拿捏住大伯;進而令宋家妥協,而後莊家的危機便也可迎刃而解。
可他們也不想想若這次的事情宋家沒有半分察覺會有什麼下場!
莊家人看了看笑裏藏刀的宋婉兒,又看了看對他們的遭遇無動於衷的大老爺,不禁悲從中來。
滿以為他們此來能滿載而歸,誰知他們來了好幾個時辰,大老爺油鹽不進就罷了,現在還要被個小丫頭片子欺辱!
莊家人恨不能抱頭痛哭地,真是欺人太甚!
宋婉兒都要被他們氣笑了。
這可憐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宋家怎麼他們了呢!
明明是他們衝上門來要打要殺的,還有臉哭!
“你們都賴在地上不起來,莫不是都在打我們祖墳的主意?!”
“知道你們莊家的風水不好,可也不能因為就來搶我們宋家的吧?大伯,您說是不是?”
大老爺瞥了侄女一眼,這嘴毒的,莊家祖宗都要被氣的蹦出棺材板兒了!
但此事明顯是莊家人無禮在先,他哪裏有臉再說侄女的不是,隻得冷冷對著莊家眾人道:“你們不必再說了,莊晴貞做了什麼你們心裏最清楚;我沒有追究你們拉她下水差點害了宋家之過已是仁至義盡,其他的你們就別想了!”
“莊家此後是好是壞,與我宋家無關,你們且自生自滅吧!”
經此一事,他是真心恢意冷了。
這些個白眼狼,不值當。
聽到他的話,莊家眾人的臉上瞬間閃過一絲心虛,可聽到他說當真不再管莊家之後,他們又急了。
怎麼能不管呢?這時候不管,不是明擺著讓他們去死嗎?
他們一致看向莊李氏,這時候隻有她出現最合適了。
莊李氏不負眾望,定了定心神之後道:“俗話說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女婿,你當真要如此絕情?貞娘縱然有再多不是,這麼多年也從未做過什麼對不起你的事情,你怎忍心如此待她?”
莊李氏歎了口氣,“你不管莊家我不怪你,可貞娘是你的發妻;你這樣對她,以後如何自處?世人又會怎麼看你?”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啊…這以退為進的招數,用的當真及時。
宋婉兒覺得自己還是小看了老太婆的智慧,畢竟是從風雨中摸爬滾打過來的,到底還是有些腦子。
瞧瞧,三言兩語便說的大伯神色鬆動了。
不過,想先讓大伯母脫身再徐徐圖之?
有她宋婉兒在,這如意算盤就打不成。
“大伯,莊老太太說的有理!”
宋婉兒勸道:“雖然皇上明令禁止放印子錢,雖然大伯母從公中挪用了數十萬兩銀子,雖然事發後有可能會連累宋家抄家滅族;但到底這些事情都還未發生,大伯還是網開一麵吧,畢竟大伯母為您生兒育女操持家事,太不容易了,做下這些錯事也是情有可原!”
態度真摯又誠懇,一看就是發自肺腑,絕無半絲嘲諷。
大老爺被她臊的滿臉通紅,隻想把剛剛又心軟的自己打死。
若不是侄女及時察覺,哪還有宋家的明日?
他竟還想原諒?他憑什麼原諒?
莊李氏瞅了眼宋婉兒,這小賤蹄子道行還挺深。
知道今日是占不成便宜了,莊李氏隻得帶著莊家人先回去。
宋婉兒看出他們臉上的不甘,提醒道:“為免夜長夢多,大伯還是早做決斷的好!”
“婉兒放心,大伯不會再犯糊塗了!”大老爺當即往後院走去,當斷不斷反受其亂,他現在就將人送去衙門。
花棠欲言又止,她實不明白小姐為什麼非要激的大老爺將莊氏送官,可她又不敢問。
倒是宋婉兒像是看出她心思似的解釋道:“事情鬧的這樣大,顯然是無法善了了;若遮遮掩掩,反而會引來皇上的猜忌。”
“大伯母雖也是宋家人,但到底隻是個婦道人家,頭發長見識短一時糊塗也是有的;再加上大伯左右不了宋家大局,又已言明分家,對宋家來說不至於傷筋動骨。”
就算皇上真的要以此為由來懲罰宋家,也不好下太重的手。
皇上是愛惜羽毛之人,他要做給文武百官看,更要做給天下百姓看;所以她篤定這次宋家或有損傷,但絕對不會傷筋動骨。
花棠拱手作揖,“多謝小姐解惑!”
宋婉兒笑了笑,認真道:“權勢越重,便越免不了要權衡利弊;好好學著吧,往後我們還有很長的路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