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路相逢勇者勝…宋婉兒把這句話放在嘴裏細細咀嚼。
而後倏地抬起頭,眼神不再迷茫,而是充滿堅定。
是啊,且不說這些事情都隻是她的猜測尚未得到證實,就算是真的又如何?
這輩子她沒有像上輩子那樣輕信別人,也不像前生那樣毫無防備。
所以,他們不會毫無反擊之力就被滅殺。
“花棠,謝謝你!”宋婉兒想通,所有的無力都在一瞬間抽離。
她挺直脊背,笑容燦爛;放馬過來吧,本姑娘接招便是!
花棠愣了一下,不明白隻是一句話的功夫,為何小姐就突然精神百倍,她剛剛是說了什麼了不得的事情嗎?
不過,隻要小姐不再露出剛剛那種好像無處可逃的感覺就好了。
回到宋家,宋婉兒去了外書房。
“父親打算何時將人帶進宮裏麵見聖上?”
“他們的身份確定了?”自那日女兒失落回房,已經好些天未見過女兒的宋天辰又驚又喜,卻又強自鎮定。
女兒能過來找他,是不是代表已經原諒他了?
“大概吧,不過,最好還是不要由我們宋家將他們引薦入宮比較好!另外,謹慎起見,還是再查證為佳!”
女兒的口氣好生硬,宋天辰心裏咯噔一下,難不成還在生他的氣?“好,為父知道了!”
而後,他有些期期艾艾地道:“你大伯說要搬出去住,為父同意了,以後也不會再縱容你大伯了…”
這下是不是能原諒他了?
“我知道!”宋婉兒挑眉,好似沒看見父親期待的眼神般,神色平淡地道:“大伯已經跟我說了,且,他還因為先前的事情與我道歉了!”
倒是甚少見父親這般忐忑的模樣。
她印象中的父親,無論何時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淡定從容;陡然見他這副樣子,心頭竟還覺得有幾分新鮮。
宋婉兒囧了囧,自己果然是變壞了!
宋天辰心裏埋怨大哥不仗義,令自己失了先機。
“對了,我跟莊家人打了個照麵,他們想為大伯母討公道,反被我跟大伯奚落走了。”
宋婉兒頓了頓,又接著道:“大伯已經將大伯母送去衙門了,父親記得派人去打聲招呼;不要太為難大伯母了,保持她最後的體麵吧!”
宋天辰猛然生起一股名為嫉妒的情緒。
女兒什麼時候跟大哥這般親近了?他這個父親尚且未跟女兒‘並肩作戰’過呢,大哥憑什麼?!
他表情有些難以言喻的失落,“她屢屢為難你,我以為你會討厭她?”
宋婉兒沉默了一瞬,“無所謂討不討厭吧,她畢竟是大伯的正妻,也是咱們宋家的人;即使做的再錯,也不容那些醃臢人作踐。”
這麼多年抬頭不見低頭見,要說一點感情都沒有是假的。
大伯母這般行事,也不過是愛女心切。
她理解她的做法,卻不會原諒她。
一如,她令大伯母陷入如今的境地,卻從未想過要她死一樣。
宋天辰摸了摸女兒的頭,“我女兒真是豁達大氣!放心吧,這事兒就交給為父了!”
“嗯!”宋婉兒福了福身,“女兒告退!”
她走後,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男子悄無聲息地出現在宋天辰麵前單膝跪地道:“城隍廟裏頭應該另有乾坤,小姐進去後便不見了蹤影。”
“屬下裏裏外外都找過一遍,沒發現什麼異常;可小姐小半個時辰後,才臉色蒼白地從城隍廟出來,像是受到了什麼打擊一般。”
“城隍廟…”宋天辰看著女兒離開的方向道:“你說秦生家人躲在那樣隱秘的地方,婉兒是怎麼得知的?或者說她是從何處得知的?”
黑衣男子沉吟了一會兒,道:“江湖上消息最靈通的莫過於百事通,可小姐身在閨閣,對這些江湖中人應該一無所知才對…”
這才是最令他費解的地方。
他的女兒自小被嬌養著長大,從未離開過宋家。
可她的消息有時竟比他還靈通…且他總覺得女兒身上似乎有什麼驚天秘聞…
有時不自覺流露出的狠戾,令他都心驚。
宋天辰皺著眉頭,既想知道女兒到底經曆了什麼,又不想逼迫她…
“屬下會再去查探清楚…”
宋天辰卻擺擺手,“不必了!你隻需要清楚她的動向,保護她的安全便好!”他應該相信女兒,相信她凡事自有分寸。
若連他這個父親都懷疑她,那她該如何自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