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兄還真是會給她出難題!
幫,此事事關重大,已由不得她插手;不幫,堂兄第一次如此求她,她又豈能坐視不理!
然則,此事她的確不好插手。
因莊家之事,宋家本就被人詬病,此時若是出手,宋家難免被人攻謫,她…她不能……“堂兄,實不相瞞,此事我隻怕也無能為力!”
“婉兒,你真的不能幫幫我嗎?我母親雖然放印子錢,但並未釀成什麼大禍,若二叔肯到聖上麵前說情,此事也不是什麼……”
“你住口!”大老爺從門外怒氣衝衝地進了門,“你有種這話衝著你二叔說去,跑來欺負你婉兒妹妹算什麼男子漢!”
仗著自己兄長的身份便強迫堂妹幫忙,這算哪門子的哥哥!
“父親!”宋千塵很是錯愕,父親怎地來的這樣快…他訥訥道:“我並無欺負妹妹之意…”
“你還敢說!發生這樣大的事,我本可以瞞著你;但念著你已經長大成人,知曉禮儀廉恥,便將來龍去脈皆說與你知;不想你回來沒有回老宅,反而跑來為難你妹妹,你可真有出息!”
大老爺怒目圓睜,大聲斥道:“我告訴你,你母親是我親手送進去的,憑她做的那些事兒,便是我休了她,也無人說我半個字!”
“之所以現在還讓她擔著宋大夫人的名頭,便是想保她一命,以全了這些年的夫妻情誼;你若還想得寸進尺,休怪我休書一封,任她自生自滅!”
“父親,不要!”宋千塵大驚,“父親,母親縱然有再多錯處,這麼多年與你夫妻一場,你也不能這般絕情啊!”
宋婉兒對自家大伯簡直要刮目相看了。
如今才發現大伯也自有他的處世之道,從前倒是她狹隘了。
“大伯,堂兄並未欺負我,他也是一時救母心切……”
“婉兒不必為他說情,這小子心裏想的什麼大伯我門兒清!無非是覺得他這個哥哥第一回開口求你,你總得給幾分薄麵;沒臉沒皮的東西,還沒你有擔當呢!”
大老爺簡直恨鐵不成鋼!
這小子要是真有那個膽子去跟二弟說情,他倒是敬他是條漢子。
可偏偏沒膽子去找二弟,反倒跑來找婉兒,怎不令他驚怒!
“呃…話也不是這麼說……”說的如此直白,倒令宋婉兒有些無措了。
她倒是覺得堂兄也有幾分小聰明,若能說通她,再借她去左右父親和阿澤的決定,這自然是最快最好的辦法。
隻可惜,自己是個‘鐵石心腸’,堂兄的盤算隻怕要落空了。
大老爺擺擺手,示意她不必多言!轉頭對著自家兒子道:“還不跟我回去!真是丟人現眼!”
宋千塵隻得對著宋婉兒拱了拱手,“婉兒妹妹,我一時心慌,病急亂投醫,還請你見諒!至於我剛才所言,到底是我強求了,你不必放在心上!”
大老爺和宋千塵一前一後地出了雲裳閣,剛才的這一番爭吵並未避諱旁人,倒是被院子裏的小憐聽個正著。
她若有所思地看著宋千塵的背影。
想離間宋家,或許可以從他入手……
她跟小翠說了一聲之後,匆匆出了府門。
大老爺父子走後,宋婉兒心情很是複雜。
其實大伯和千塵堂哥都不錯,從前大房被大伯母掌控,他們父子皆活在其淫威之下,倒是半點不顯才智。
如今看來,其實大伯也好,堂兄也罷,皆有自己的處事之道,並不像之前她看到的那般不堪。
此時,小翠進了屋,輕聲道:“小姐,剛剛小憐跟著大老爺他們後頭去了。”
“哦?”宋婉兒略一思索,倒是把小憐的目的猜了個八九不離十,“不妨事,她小看了大伯和堂兄了,他們可不是那等會輕易被她糊弄的人。”
“不過,派人將她盯緊了,我雖想讓她動手,可也不想出什麼意外,明白嗎?”
“奴婢明白!小姐放心,奴婢早已派人日日夜夜盯著她了,她翻不出奴婢的手掌心!”
“嗯!”宋婉兒點點頭,阿澤這兩日都沒過府,想必是忙的抽不開身…“你去將廚房燉的雞湯給我盛出來,我一會兒出去一趟!”
回房換了身衣裳,拎上裝好的雞湯,宋婉兒帶著花棠姐妹出了門。
馬車很快上了街道,看著街道兩旁平靜安和的景象,宋婉兒的心卻蒙上了一層陰影。
遊匪之事,還未查明出處;若有一日他們進了城,那隻怕京城百姓危矣。
可恨那九門提督領著朝廷俸祿,卻半點不將百姓安危放在眼中。
宋婉兒放下車簾,此事還需盡快解決才行。
必要時候,她不介意用點手段逼他剿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