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兒低頭略略理了理衣袖,“師爺是在說笑,還是在有意為難本郡主?”
花蘿刷一下抽出劍,架在胖師爺的脖子上。
師爺立時兩股戰戰,顫抖道:“郡…郡主,您…您這是作何?有話好好說,小人若有得罪之處,請郡主大人大量,不要與小人計較,小人上有老下有小…”
“行了,別跟本郡主扯這些有的沒的,卓大人究竟去了何處?還不趕緊派人將他請回來,還有比剿匪更重要的事嗎?”
非是她要用身份壓人,而是這些人慣會拜高踩低,她若是不拿出點威嚴來,誰都不會把她當回事兒的。
宋婉兒看了看頭上明鏡高懸的匾額,心中嗤笑。
虧的他們這些人敢在這匾額之下幹那些喪盡天良欺壓百姓之事。
官官相護可不是一句空話。
衙門八字開,有理無錢莫進來;府衙大門本應向公理正義而開,如今卻都是銀錢當道,真是可笑爾。
“這…小人隻是一介師爺,大人去往何處,也沒有跟小人交待的道理,宋小姐…不,郡主,您就別為難小人了。”
師爺哭喪著臉,心中卻很是不以為意。
不過一個小毛丫頭,也敢來府衙耀武揚威,當真以為他不敢動她?
花蘿手下一個用力,師爺的脖頸立時沁出血絲。
“嘶!”師爺不曾想小小一個婢女竟真敢傷他,有些惱怒道:“郡主,您此舉是否有欠妥當?小人再如何,也自有卓大人處置,你闖進門就要打要殺的,太不把卓大人放在眼裏了吧?”
“你能代表卓大人?”宋婉兒似笑非笑道:“狐假虎威的狗東西,便是你那主子也不敢對本郡主如此說話,你又是憑的什麼?”
能將一介師爺放任至此,想來姓卓的也不是什麼有才之輩。
九門提督是何等重要的職位,稍有閃失,京城危矣!
可這位卓大人如此玩忽職守,她實在不放心將京城安危交到一個這樣的人手中…
花蘿朝師爺狠踢了一腳,師爺立時身不由己地跪了下去,“敢對小姐無禮,我看你這狗東西是不想活了!”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矣!師爺目眥俱裂。
自他跟了大人之後,走到哪裏不是被眾星捧月,今日竟被一個臭丫頭如此羞辱,當真是奇恥大辱!
宋婉兒嗔怪地對著花蘿道:“花蘿,可不能踢壞了師爺,這可是國之棟梁,卓大人離不開的左右手;你要是把人踢壞了,本小姐上哪兒找一個賠給卓大人?”
“把誰踢壞了?”卓宇大步踏進門,見自己師爺被一個丫頭押跪在地上,他皺眉道:“你們好大的膽子,敢來府衙搗亂!”
宋婉兒站起身,略略屈了屈膝,“卓大人有禮!非是本郡主要搗亂,而是你的師爺太過無禮了!”
卓宇回首望向她,好似剛發現她一般,“宋小姐,你為何會在此處?還讓婢女打傷了本官的師爺?”
耍威風竟耍到他麵前來了,當真以為她是丞相之女就能橫行無忌?
惹急了他,他可顧不了是誰的女兒,照樣處置了。
“這就有些說來話長了!”宋婉兒道:“不知道護城河邊遊匪之事,卓大人知道多少?”
卓宇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而後衣袖一甩,大馬金馬地坐在上位,“宋小姐怕是搞錯了吧?護城河哪來的什麼遊匪!”
“不過是幾個流躥而來的犯人,本官已命人進行搜索,應該不出幾日就能將人抓捕歸案了。”
宋婉兒原本還不確定他跟那些遊匪有沒有關係,可此刻她無比肯定這人確實跟那夥遊匪有勾結。
那麼也就是說他與韓家也關係匪淺了?
“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家兄日前途經護城河時,被人搶了一個荷包,裏頭的東西價值連城,還請卓大人務必幫家兄找回來!”
“好說!”卓宇點點頭,“那如今可以說說關於本官師爺的事兒了!宋小姐闖進府衙門挾持了本官的師爺,是否也該給本官一個交代呢?”
宋天辰那老狐狸向來是滴水不漏,倒是沒想到生了個這個愚笨的女兒,自個兒將把柄送上門!
“卓大人此言何意?是欺我宋家無人?”宋婉兒冷了臉,“我上門報案,你那師爺卻言語侮辱於我,我宋婉兒再不濟也是當朝丞相之女,也是他能說嘴的?”
“本官這師爺向來膽小的很,豈敢……”
“卓大人的意思是本小姐冤枉他?”宋婉兒抬起下巴,“他算個什麼東西,也配!若卓大人想為你的師爺討回公道,那咱們便去禦前分辯一二,卓大人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