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兒…到底瞞了他多少事情?
百事通是出了名的油鹽不進,婉兒卻與他們通主相熟…
魯予澤將眼裏的情緒收斂幹淨,不管婉兒有什麼秘密,她終歸都是婉兒。
對於他異常的沉默,宋婉兒仿若未覺,起身倒了杯水塞進他手裏,“你的手可好些了?剛才我仿佛聽到你說什麼黃雀在後?所以,褚玉蘭果然是成心算計?”
“嗯!她也是棋子卻不自知,還可笑地以為自己算無遺漏,也是個可憐人!”
回想褚玉蘭沾沾自喜的模樣,魯予澤心裏對她甚至有幾分憐憫。
仗著幾分小聰明便以為自己可以淩駕在別人之上,掌控別人的命運,真真是愚不可及。
“那他們真正的目的也不是為了傷你?”宋婉兒有幾分怒意,為了他這場無妄之災。
往常任褚玉蘭如跳梁小醜般一直在她眼前蹦躂,不過是懶得與這等自作聰明的人計較罷了。
而今,她卻算是真正惹怒了她。
“他們自然是有目的。”魯予澤眼中閃過一道寒冰,“其一是想讓褚玉蘭為他們辦事,其二是讓褚玉蘭借救命之恩賴上我。”
“聽那幾個廢物的話外之意,幕後之人顯然是還有其他打算,隻是他們不得而知。”
宋婉兒卻皺著眉頭道:“這層出不窮的手段,顯然他們已經步步逼近了,而我們卻連他們的真正意圖都不明了…”
“左不過就是意圖天下罷了,還能有什麼?”
這也就能解釋幕後之人布的這個局了。
宋婉兒卻不這麼認為。
若隻是圖謀天下,前生他明明已經達到了目的,卻為何要讓魯予誠稱帝呢?
她不自覺低喃出聲,叫魯予澤聽個正著。
魯予澤壓下心裏的驚濤駭浪,麵上雲淡風輕道:“這很好解釋!若他直接稱帝,難免被人當成亂臣賊子,不管是朝臣和天下百姓皆不會信服。”
“反之,若是因魯予誠昏庸無能,他趁勢而起,而後再做出幾件大善之事取信於天下,從此取而代之,便無人能詬病了。”
宋婉兒不自覺點頭。
如此說來,倒也是。她前生畢竟死的早,後麵的事情如何發展,誰又知道呢?
倏地,她僵硬在原地。
她剛剛的自言自語,阿澤聽到了?
若是知道前生他為她而死,阿澤還能心無芥蒂嗎?
宋婉兒心裏慌的不行,猛地站起身,丟下一句“我…我還有事,先走了,改日再來看你!”便匆匆跑遠。
魯予澤握緊拳頭,沒有挽留。
婉兒說的前生究竟是什麼意思?
細細想來,她對他的轉變,簡直快的不可思議。
從一開始的排斥厭惡,突然就變成了愧疚憐憫…
他苦笑,所以…今生的這一場情緣是來自她前生的虧欠?
宋婉兒不知道自己這一跑,竟讓魯予澤無端生出了許多的誤會,一口氣跑到大門口,才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平複呼吸。
半晌後,她臉色煞白地站起身。
現在卻該如何是好呢?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阿澤會信嗎?
她回頭看了看,此刻的三皇子府竟好似幽幽巨口,令她心驚惶恐。
罷了,先回府再做打算吧!
晚膳後,什麼都無力思考,她隻得早早入眠。
隻是,心緒難寧又怎能安心入睡?
翻來覆去了一整夜,仍是睡不著的宋婉兒隻好精神萎靡地起身,望著鏡子裏憔悴的自己愣愣出神。
她從來沒想過這‘南柯一夢’會說與旁人知曉。
阿澤…阿澤會怎麼看她呢?
“小姐,可巧您醒了!”秦嬤嬤輕手輕腳進門,便見宋婉兒已然清醒,她有些驚訝卻並未多說什麼,隻輕聲道:“小憐出府了!”
宋婉兒看了看外麵的天色,“什麼時辰了?”
“寅時初!”秦嬤嬤道:“大廚房要負責府中的膳食,所以幾乎都是寅時前後出去采買,小憐是跟著他們一起混出去的,半點都沒引起懷疑。”
當然,這其中也少不了銀子開道。
“她倒是出乎我意料的謹慎!”宋婉兒拿起梳子,輕柔地梳起自己的長發,“人跟上去了?別被發現了,免得又縮回了殼裏,再想將他們揪出來,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小姐放心,奴婢派出去的都是好手,尋常高手之流不是他們的對手。”
宮裏那些個老東西,能活下來的,誰沒有點看家的本事?
平日不顯山不露水,要論真功夫,可不比那些一流的高手差多少。
“嗯,去準備早膳吧,本小姐便在這裏靜候他們佳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