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兒被他逗笑。
怪道人家都說他是紈絝子弟放蕩不羈呢,這麼大喊大叫地對一個女子喊打喊殺,也虧得他好意思。
宋婉兒隻覺得他如今的樣子格外可愛,心不由自主地發軟,像掉進了雲層裏。
“人早就走了,她倒是沒做什麼,隻是給了我一個喜帖。”
“喜帖?”魯予澤眯著眼睛,略帶些惡狠狠,“她又在打什麼壞主意呢?”
鬼都不信她隻是想邀婉兒去參加喜宴,定是有什麼詭計!
“管她呢!無非就是那些把戲,我還能上了她的當?”宋婉兒與他一道往回走,惦記著老將軍的事情,她有些心不在焉。
入了府邸,魯予澤將人都遣走了才道:“怎麼了?從剛才開始就心事重重的,有什麼為難之事隻管與我說,上天入地我都給你辦了!”
“貧嘴!”宋婉兒含嗔帶笑地白了他一眼,而後認真道:“皇上已經等不及想動手了!”
“幾個月前,他便派人去了邊關;近來又對我父親下手,他想削弱你的勢力。且,你被刺客所傷,他也毫無反應,如此明目張膽,我隻怕他有別的心思。”
得一個帝王如此處心積慮,真不知道是阿澤的幸還是不幸。
天家無父子,可寵了這麼多年的兒子,皇上也當真能說翻臉就翻臉嗎?
他就真的這麼無情這麼鐵石心腸?虎毒還不食子呢…
魯予澤沉吟了一會兒,苦笑道:“為什麼我竟沒有半點意外呢…父皇近來的所做所為樁樁件件早已表露他對我的疼愛沒有那麼簡單了…”
他不明白的是父皇對母妃的情感不假,卻為何將他這個兒子看作眼中釘呢?
宋婉兒站起身,將沮喪頹然的他半抱在懷中,“我已建議娘娘去信讓老將軍已退為進幹脆請辭回京了。”
“老將軍為國鎮守邊關這麼多年,於情於理,他也該歇歇了!回頭我再讓我父親也上了折子告老做個富家翁!”
“皇上不就擔心你勢力過大嗎?我們幹脆什麼都不要了!”
阿澤退出,他擺在明麵上的靶子就沒有了,讓其他人去爭個你死我活。
不管皇上是什麼心思,反正他們不想‘奉陪’了,讓他自個兒玩兒去吧!
“父皇他也未必是真的想對他們下手,或許他隻是想磨練我,想讓我跟其他兄弟一樣的起點,互相搏殺…”
可這何嚐又不是一種殘忍!
無論誰勝出,其他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縱然他是天子,也不是事事都能如他所願;自以為掌控天下,便想將所有人都玩弄於股掌,何其荒唐!”
宋婉兒深吸口氣,將心頭的戾氣壓下,“且不管他的想法,咱們正好趁此機會看看京城都有些什麼牛鬼蛇神!”
欲抑先揚,為了配合老將軍和父親,她出宮前已建議娘娘自請入冷宮暫避一時了。
待這些事情塵埃落定,娘娘再行出宮不遲。
魯予澤眼神銳利,“也好,總不能由著父皇折騰我們!咱們便化明為暗,引蛇出洞!”
父皇啊父皇,既然您不仁,就別怪兒子撂挑子了。
說完了正事,魯予澤哼哼唧唧道:“你是不是也該帶我出去玩兒了?每次邀你,你都被各種各樣的事情絆住,這回總該有空了吧?”
這神情這語氣,宛如沒得到糖的孩子一般。
宋婉兒捏了捏他的臉,滿肚子的怒氣都被他弄沒了,“有!必須有!明兒個咱們就出去玩兒!”
明日鳳蝶被封為公主的事情應該就會傳遍京城了,韓學治會不會氣吐血?
好好的一步棋被她毀了不說,還在皇上跟前‘露了臉’,真是半點便宜都沒討著。
魯予澤笑眯了眼睛,不自覺地蹭了蹭宋婉兒的手,宛如一隻被主人寵愛的小貓般美滋滋。
對著自家小姑娘撒嬌,他可沒有半點負擔。
宋婉兒‘噗嗤’笑出了聲,對著別人威風八麵;對著她,撒潑賣萌,裝乖討巧,樣樣不缺,這樣的阿澤真是讓她怎麼喜歡都不夠。
擔得起責任,放得下身段;這樣的特別,才是每個女子都夢寐以求的吧?
兩個人靜靜相擁,那些惱人的煩心事也暫時遠離。
隔日,魯予澤早早就到了宋家。
本以為是二人出行,卻不曾想自家小姑娘身後還跟了一串尾巴,魯予澤的臉都要黑成木炭了。
宋菱兒吐了吐舌頭,躲在姐姐身後。
看不見看不見,反正我什麼都看不見。
宋婉兒無語問天。
這兩人每次見了都要鬥氣,一個是妹妹,一個是情郎,她可算體會到什麼叫左右為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