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宋婉兒都在想那個奇怪的男子。
別人都進不得宮,隻有他能進去,他是誰?
也沒聽說哪個皇親國戚回京了呀,況且,若真是身份尊貴之人豈會孤身一人入京?
到了三皇子府,魯予澤果然還在宮中未歸,管家將人迎了進去,奉茶之後站在一旁很是拘謹。
宋婉兒見狀道:“這裏不必伺候了,你先去忙吧!”
管家哪敢!上回被結結實實打了幾十板子,在床上躺了近一個月才好!
殿下可是說了,要是讓郡主不高興,他們一個都跑不掉,他豈敢怠慢!
他憨笑道:“奴才沒什麼事兒忙,別人笨手笨腳的,怕伺候不周惹了郡主不快,還是奴才親自來放心些!”
宋婉兒隱約明白是魯予澤與他們說了什麼,便沒有再說話。
“那勞煩你把暗七暗八請過來,他們之前還有些東西落在了宋家,這次我一並給他們帶過來了!”
管家應諾,趕忙出去找人,並且很識時務地將人送到就自顧自地忙去了。
宋婉兒令花棠花蘿守在門口,“可有發現什麼異常?那秦侍衛有沒有異動?”
暗七想了一下,略有些遲疑道:“有一事不知算不算異常…屬下有一次外出時,看見四皇子將秦統領攔在路上,兩人也不知怎麼回事就吵了起來。”
“怕被秦統領發現,屬下也沒敢靠的太近,是以並不知道他們說話的內容…”
隻是,秦統領與殿下感情非同一般,應該不是他吧…
宋婉兒道:“這事兒你有跟別人說過嗎?”
魯予誠既然會攔住他,說明他們之間定是有某種關係的,到底是什麼關係呢?
暗七搖搖頭,“屬下隻看見過那一次,平日裏秦統領也並無異常,屬下便沒有在意也沒有同別人說起過。”
事實上,若不是郡主問起,他根本就沒想起來。
“好,這事兒你隻當不知道,萬不可叫人看出端倪。”
若他們明麵上沒有什麼問題,便隻能從他們身邊之人入手了。
她前世對這些事情並不關注,以至於如今隻能兩眼一抹黑——自行摸索了。
宋婉兒這一等,就等到了午膳時分。
管家很是殷勤地早早備好了膳,宋婉兒有些心不在焉。
這都多久了,怎地阿澤還不回來?難道娘娘真的傷的很重?
小翠一邊給她布膳一邊寬慰道:“娘娘吉人天相,肯定沒有大礙的!殿下沒回來,說不定是被什麼事情絆住了,您不要太憂心!”
宋婉兒勉強一笑,拿起筷子有一口沒一口地往嘴裏塞,失了往日的鎮定。
若是別人受傷,她肯定不會這樣擔心。
母親早逝,身邊的長輩一直視她為眼中釘,沒有一個女子待她似娘娘那般真誠嗬護;教導她自尊自愛,教導她不要為了男人迷失自己,甚至早已為她準備好了退路。
在她心裏,娘娘早就成了與母親一般的存在,如今‘母親’受傷,她焉能無動於衷!
看見小姐心神不定,小翠抿了抿嘴,也不再多話,放下筷子轉身往府外走去。
她再去打探打探,說不定能有什麼新消息。
又過了半個時辰,魯予澤才終於回來。
他臉色有些難看,見了宋婉兒忙將憤怒的神情掩下,笑著道:“怎麼來了?”
“娘娘怎麼樣?傷的重不重?”不待他回話,宋婉兒又道:“我可能進宮去瞧瞧?”
魯予澤抹了把臉。
既然瞞不住,那他索性就不瞞了。
“母妃的確受了點傷,不過隻是手臂被劃了一下;沒什麼大事兒,你不必擔心!”
宋婉兒先是鬆了口氣,緊接著心卻又提了起來,“那你為何臉色不好?是不是……”
“別瞎想!”魯予澤道:“我隻是惱怒真有人敢進宮行刺罷了!”
最奇怪的是此人竟是直直朝昭華宮而去。
要說宮裏誰最招人恨,那的確是母妃無疑。
可後宮那些人再怎麼樣,也不敢如此明刀明槍地刺殺啊…
“這麼說這人還真是奔著娘娘去的?那……”宋婉兒話還未說完,便聽見外麵狂奔而來的腳步聲。
“小姐…小姐……”聽這聲音,似乎是大管家?
她與魯予澤對視一眼,大管家這麼急匆匆地來這兒做什麼?
大管家一邊跑一邊喊,“小姐,不好了,相爺遇刺了!”
“什麼!”宋婉兒立時什麼都顧不上了,慌忙往外奔去,“你剛剛說什麼?父親被刺?父親不是好好地待在府裏麼?怎會被刺?”
“老爺說許久沒吃東風樓的招牌乳鴿,想著去買些回來當下酒菜,誰知回來的路上竟遇上了刺客!”
那些殺千刀的,買個乳鴿都不放過,他們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