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予澤借著怒火將魯予誠狠狠打了一頓,而後氣憤地往乾清殿的方向跑去。
他身後的魯予誠見狀擦了擦嘴角的臉,笑的一臉陰沉。
去吧,去質問吧,然後徹底被父皇厭棄吧!
想到魯予澤自此被放逐,而後一蹶不振,魯予誠發出低低的笑聲,笑聲越來越大,越來越張狂。
守門的侍衛忍不住往裏瞧了瞧,看見他臉腫的跟豬頭一樣卻笑的那樣開心,心裏有些瘮的慌。
四皇子不會被打傻了吧?要不要叫個太醫來瞧瞧?
尚未走遠的魯予澤聽見他的笑聲,扯了扯嘴角,“還真把本殿當成了傻子!”
去乾清殿自然是假的,就是剛剛的憤怒也是裝出來的,為的不過就是打那蠢貨一頓出出氣罷了,誰知道那蠢貨還當真了!
魯予澤笑了笑,轉道去了昭華宮。
可待他到了昭華宮,靜悄悄的宮殿令他心一沉,難不成那蠢貨說的是真的?
“母妃!”他衝了進去,生怕看到什麼令他心痛的畫麵,誰知令他擔心不已的人此刻正張大著嘴吃荔枝。
魯予澤呆了一下,這是什麼狀況?
趙紫煙瞟了他一眼,慢悠悠地咽下嘴裏的東西才罵道:“這麼大人了,還冒冒失失的,成什麼樣子!”
“我聽人說昨日父皇讓你罰跪,一時情急才……”
“你是傻子嗎?!”趙紫煙翻了個白眼,“別人說什麼都信,別人說我死了你信不信?”
“母妃!”魯予澤沉下臉,“你再胡說八道我生氣了!”
單嬤嬤在一旁冷著臉道:“娘娘,您是忘了昨日皇上派人來過嗎?”
“啊?本宮忘了!”趙紫煙理直氣壯道:“本宮昨兒正用膳呢,誰耐煩聽他說什麼!”
趙紫煙擺擺手,“你們都下去吧,本宮跟皇兒說說話!”
待殿內隻剩下母子二人之後,趙紫煙的神情不複剛才的輕鬆,殿內的氣氛也漸漸變的凝重。
好半晌,趙紫煙歎了口氣,“這條路很難走,搞不好就是粉身碎骨,無數人都要給你陪葬,你覺得你擔得起嗎?”
難道是她年紀大了?最近怎麼老是在歎氣…
父親到了京城之後就一直‘臥病在床’,兵符暫時還未交出,若是澤兒想要那個位置,那兵符之事或可……
“母妃,若是我不爭,以父皇對您的寵愛,新帝能放心我們嗎?”
異地而處,若是他也不會放心的。
“臥榻之側豈容他人酣睡,外祖加上宋家,一文一武相和便是半壁江山,您覺得我不爭,等待我們的又該是什麼下場呢?”
魯予澤道:“況且,早在我不得不因為某些原因向父皇妥協的時候,我就已經想清楚了,想要不受製於人,就必須將命運掌握在自己手中!母妃,我誌在必得!”
“既然如此,那母妃也會盡全力支持你!”
趙紫煙伸手摸了摸兒子的頭,本來她對後位沒什麼興趣;但為了將來兒子能更加名正言順,那這後位她還就非得爭上一爭了。
魯予澤卻好像知道她在什麼似的道:“母妃什麼也不必做,自然而然會有人將您推向那個位置!”
於情於理,母妃都是最合適的人選。
更何況,外祖的兵符總不能白交吧?
拿兵權換一個可有可無的後位,父皇不虧!
趙紫煙卻道:“你在宮外的動靜小一些,莫要讓你父皇盯上,他如今與瘋狗無異,逮著誰都想咬一口…”
“母妃慎言!”魯予澤雖然對自個兒母妃的口無遮攔早有心理準備,但也萬想不到她會將一國之君形容成瘋狗…
“既然母妃無恙,那兒臣就先告退了!您放心,外祖家那邊我會派人看著的,絕不會讓人怠慢半分!”
魯予澤不想去乾清殿討罵,出了昭華宮就徑自出宮去了。
廢後之事沒有絲毫轉圜的餘地,後宮之中因後位懸空也開始蠢蠢欲動。
從前冷冷清清的慈寧宮又開始門庭若市起來。
一直稱病的太後心思又開始活絡起來。
從前是林家沒有合適的進宮人選才會便宜了褚家,而今大哥的女兒正是二八年華,進宮正正好……
她眼珠子一轉李嬤嬤就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心裏不由升起一絲嘲諷。
太後還當皇上是從前那個被她拿捏在手中的孩子麼?
且不說皇上對她沒半點情分,便是她從前做的那些事兒,又有什麼立場去幹預立後之事?
“你去將萱宜帶進宮來,便說哀家想她了,讓她來宮中小住一陣子。”
男女之間不就那麼回事兒,到時候多讓萱宜去送幾次湯水,這事兒自然也就水到渠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