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小聲地說著話,卻不知華研公主正冷眼瞧著她們的方向。
事到如今,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她這是被人利用了,為別人做了嫁衣!
早知道唱的這出戲會將這些夫人都拉下水,她是怎麼也不會請戲班子來的!
不!她就不該答應辦這個宴!
華研公主咬牙,宋婉兒,你好的很!
經常遊走在各個貴夫人之間,這些個夫人哪個不是人精,縱然有那遲鈍的,等戲唱到最後,也都明白了,頓時也顧不上宋婉兒了,匆匆忙忙就回府去了。
待將人一一送出門去,華研公主心裏一股邪火壓都壓不住。
將宋婉兒強行留住,屏退了左右便開始質問,“宋婉兒,今兒這出好戲,是你安排的吧?你想做什麼?你有沒有想過這麼做的後果?”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敢把主意打到她的身上,當真以為她不敢動她?
“公主何出此言?”宋婉兒滿臉無辜,“我隻是久聞柳三班大名,特意來聽戲的;而柳三班也果然不負盛名,今兒這出戲可謂高潮迭起驚豔四座,怎麼?公主不滿意?”
“你不必裝傻!”華研公主冷著臉道:“今兒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我心知肚明!本宮不是予澤,你糊弄不了本宮!”
“公主真的冤枉我了!”宋婉兒一臉傷懷,黯然道:“公主又不是不知道我的處境,我宋家早已不是從前那個車馬盈門的第一世家了,而今用門可羅雀……”
她好似傷心了般再也說不下去了,臉上也盡是委屈無處可訴的淒涼。
華研公主見她神情不似作偽,又聯想到近日的那些流言,不禁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冤枉了人。
門外又適時傳來餘氏的大吼大叫聲,華研公主抿了抿唇,說不定真是她想岔了。
若予澤真的這般在意宋婉兒,豈會任由那些詆毀宋家之言漫天飛,餘氏又豈敢這般待她!
餘氏的謾罵聲不絕於耳,透過門框傳到屋內,令華研公主愈發肯定了心中的猜想。
伴隨著對宋婉兒那一丟丟的愧疚之情,華研公主對餘氏更加的厭惡。
如此粗俗不堪的婦人,也不知趙家為何要娶其進門,簡直是敗壞門風!
她‘刷’一下拉開門,“來人!堵住她的嘴,將她送回趙家,以後不許她再出入公主府!”
宋婉兒也順勢起身告辭,臨出門時,與匆匆趕來的雪怡郡主撞個正著;她微微點了點頭,從容離去。
待她離去後,陡然冷靜下來的華研公主才驚覺自己又上當了。
不過,她卻也不得不讚一句宋婉兒果然是好手段好心機!
看到自己的傻女兒一臉失落地呆愣在原地,她伸手戳了戳女兒的額頭,“人家聰明著呢,何需你來解救!”
相比起自家的傻女兒,宋婉兒簡直堪稱算無遺漏多智近妖!
雪怡郡主笑了笑,“母親,都是我欠她的!”
她欠婉兒的何其多,而她能為婉兒做的又何其少!
隱隱約約的歎息從風中傳來,連老天都像是在為這對曾經的好友惋惜一般。
隨著這場好戲的落幕,京城諸多官員的後宅都少了那麼一兩個姨娘;此事雖悄無聲息地進行,但多少還是讓人嗅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氣息。
尤其是韓學治,作為此事最直接的關係人,他是第一個發覺不對的。
可奇怪的是他驚慌之後,卻是跑到了韓夫人的院子求救,“夫人,這可如何是好?”
事關身家性命,他再也維持不住往日的淡定,急的團團轉,“當初我就說女人靠不住,你偏說這樣才能神不知鬼不覺地滲透整個京城……”
“慌什麼!”韓夫人的臉上有一種說不出的怪異,與平日簡直判若兩人。“不過是些棋子,沒了再換一批就是了。”
此事的棘手之處在於華研公主。
那些夫人能這麼快品出味兒來,華研公主和柳三班功不可沒。
柳三班自出了公主府後便不知所蹤,而華研公主是皇家之人,他們京中殘餘的人手本就不多,冒然出手的後果極有可能是全軍覆沒…
韓夫人眼神陰鬱地望著韓學治,主子身邊不留無用之人,既如此…
韓學治還不知道自己已經被當成了棄子,他隻有滿心慌張。
雖然火還沒有燒到他身上,但做了虧心事總是心虛的。
更何況此事非同小可,一個不好便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他好不容易才爬到如今的位置,斷斷也不能……
他抬眼看了看麵無表情的韓夫人,必要的時候他也隻能…
“夫人早些歇息,我去想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