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天辰詫異抬頭,何茗敬這是什麼意思?
一個平素無甚交情的人,交淺言深可是很危險的!
“何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明白呢!”
宋天辰想了想,道:“吏部和戶部之事,我也有所耳聞;不過皇上高瞻遠矚,又有內閣幾位大人坐鎮,何大人就不要太過擔憂了!”
何茗敬見狀不慌不忙地整理了一下衣衫,仿佛剛才什麼也沒有說過。
“的確是下官杞人憂天了!那便祝丞相早日康複,能所願得償!”
宋天辰笑了笑,將人送出房門,又吩咐管家將人送出府。
宋婉兒從另一邊的轉角出來,攙扶著宋天辰回了裏間,“父親,女兒聽三殿下說早朝時何大人彈劾您借傷瀆職,這才有了探病一說,他到底是敵是友?”
總覺得這個何大人有些奇怪。
她前世對朝堂之事並不關心,是以還真不太記得這個何大人是何許人也。
宋天辰腳步頓了頓,“三殿下又偷偷入府找你了?他怎地半點都不為你的名聲著想?”
這要被人知道了,往後婉兒還怎麼做人?
更何況,他們莫不是當真以為能瞞天過海?
“父親,咱們現在說的是何大人之事,您怎麼扯到三殿下身上了?”
“在為父看來,誰也沒有兒女來的重要!你也快及笄了,自當明白名聲對於女子來說是何等重要!”
宋婉兒卻定定看了他半晌,屈了屈膝道:“女兒明白了!”
淨是顧左右而言他,看來父親是不打算給她答案,隻能她自己去查了。
“回來!”宋天辰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明白什麼了就明白。
這狗脾氣也不知像誰,從前也沒這麼倔呀!
“朝堂之事,原不是你可以插手的。”宋天辰歎了口氣,“是為父誤了你!早知如此,當初就不該讓你趟進這渾水裏,你合該無憂無慮地長大……”
他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女兒的神色,沒想到人家完全不為所動。
唉,是他之過呀!當初不僅沒有製止,反而助了她一臂之力,如今卻是叫她收手也不能了。
見糊弄不了女兒,宋天辰隻好道;“他是來勸我早日歸朝的!不管他是敵是友,如今確實算是一個比較好的時機!”
他若再不出手,吏部和戶部超出掌控,於將來可是大大不利。
三殿下既有登基的打算,他便必須掌握朝堂,以期將來不讓他受到太大的阻礙。
“目前局勢尚未明朗,皇上設立了稽查司,也不好有太大的動作,父親能歸朝自是最好,隻是…到底還是受了內傷,女兒還是希望父親能多休養些時日。”
宋天辰卻笑著道:“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嗎?所謂的養傷不過是為父暫避的借口罷了,行了,這事兒為父心中有數,你就別管了!”
雖說回朝勢在必行,但怎麼回,卻還需細細思量。
而趙老將軍離京的消息傳出,於宣華帝來說算是心頭大石落地。
他自然不是非要他離京,可他自請榮歸無疑是最好的安排。
更何況…宣華帝眯了眯眼睛,他可不想外戚專權。
煙兒成了中宮正主,朝堂那些想要從龍之功的便該更加迫不及待了。
他之前的確有心要磨礪老三,可這並不代表他現在就要將他立為太子。
且,宋家乃是世家大族,別看麵上不顯,卻門生遍天下,受過他們恩惠的更是不計其數;若當真立了老三為太子,以老三對宋婉兒的看重,將來宋家豈非要淩駕於皇權之上?
宣華帝的手指在案桌上敲了敲,此事且再斟酌吧!
福海看著他陰晴不定的臉色,低垂著眉眼,呼吸幾若無聲。
誰料小太監卻小心進門道:“稟公公,何大人求見陛下!”
福海擺了擺手令他下去,自己則輕手輕腳地往前走了兩步,“陛下,何大人在外候著呢,可要宣他覲見?”
宣華帝想起早朝時讓他去探望宋天辰,遂點頭應允。
何茗敬進了門,很是乖覺地道:“陛下容稟!微臣奉旨前去探望丞相傷勢,不想丞相竟糊弄微臣!”
“明明臉色紅潤身子康健,卻偏要說傷在了心脈,內裏淤堵,不便上朝!微臣氣的與他分辨了幾句,他當時便氣的要暈過去!”
何茗敬義憤填膺,“他分明就是故意的!微臣要參他藐視皇恩!”
宣華帝卻將折子重重摔在桌上,“何茗敬,你可知罪?”
“啊?”何茗敬正在氣頭上,冷不丁聽到宣華帝問罪,他頓時如同被潑了一盆冷水,腦子瞬間清醒了,他深深伏在地上,“微臣不知,還請皇上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