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紇維的背叛對魯予澤來說無異是個巨大的打擊。
所幸之前宋婉兒的異常讓他起了疑心,有了心理準備,現在接受起來反而不是那麼難了。
小東子朝秦紇維的背影啐了一口,沒心沒肝的玩意兒,遲早挨千刀的貨!
“殿下,咱們在刑部的暗線傳來消息,說那人是被姓唐的一個員外郎帶走的,隻是現在那姓唐的也不知所蹤了。”
“不過倒也沒有證據表明韓學治就是那人殺的,畢竟他身上沒有半點痕跡,倒像是猝死……”
魯予澤道:“我不相信什麼巧合,給我查個底兒朝天也得把姓唐的找出來!”
才一個晚上罷了,他就不信那姓唐的能飛天遁地。
“是,奴才明白!”小東子又道:“戶部侍郎周卓延求見,他前兒就來過一趟,不過您不在府裏,奴才便將他打發走了。”
這時候上門,怕是在覬覦尚書之位吧?
真是咬人的狗不叫,平日不聲不響的;看著對韓學治那是死心塌地,可這次風波人家硬是能全身而退,也算是個人物。
“讓他進來吧!”魯予澤整了整衣衫,半靠在椅子上抖著腿。
“下官見過三殿下!”周卓延進門後,恭恭敬敬地行禮,臉上沒有露出半點異樣。
他已有許久未曾見過如此一本正經跟他請安之人了,魯予澤愈發好奇他的來意了。
“周大人免禮!周大人可是稀客,不知特意上門所為何事?”
周卓延愣了愣,這麼直接的嗎?
不過,他雖未和三殿下打過交道,卻也知道這是位玩世不恭的主兒,如此直截了當的作風倒也說的過去。
“那下官也不藏著掖著了,下官想要戶部尚書之位,不知殿下可否助下官一臂之力?”
魯予澤詫異挑眉,“周大人未免太高看本殿了。天下誰人不知本殿就是個不事生產的廢物點心,好不容易攀上丞相府,往後隻想靠著夫人倚仗嶽家過活,周大人還是另尋高明吧!”
不得不說,這人確實勇氣可嘉。
換成他,若是沒有萬全的把握,可不敢這麼冒然上門。
周卓延卻不慌不忙地道:“殿下還看不清形勢嗎?您現在便是身處萬丈懸崖,一個不好便要粉身碎骨的!”
他此來最重要的目的自然不是尚書之位,而是想要從龍之功。
要說起來,所有的皇子裏麵,唯有三皇子是最令他捉摸不透的。
他放蕩不羈的性子的確有些讓人頭疼,平日也會胡作非為,卻也並沒有做什麼傷天害理之事。
這種人雖不好掌控,卻也未必不是明主。
魯予澤頓了頓,掩飾般地端起茶杯啜了一口,“什麼萬丈懸崖,周大人未免有些危言聳聽了!”
“殿下何必否認!趙老將軍交還了兵符,還被趕離了京城;皇後娘娘雖成了正宮之主,可這日子卻未必有從前舒服!”
周卓延接著道:“殿下近來想必也壓力備增吧?”
“東宮未立,如今唯有殿下最為名正言順!大家的眼睛都死死地盯著殿下,您的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眼皮子底下;殿下若是再不奮起反擊,隻怕就要錯失良機,被人打入深淵了。”
話說到這份上,若是三殿下還是執迷不悟,那他就要另擇明主了。
魯予澤終於變了臉色,幽幽歎了口氣,“本殿又能如何呢?外祖離京不知去向,舅舅又是個扶不起的阿鬥;至於本殿,從前一心玩樂,而今便是想爭上一爭,也力不從心了。”
“殿下何必如此沮喪?”周卓延笑了,“您忘了您身後還有宋家嗎?隻要宋家能為您保駕護航,何愁大業不成?”
這也是他選擇三殿下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有宋丞相在,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既然如此,本殿要你何用?憑著幾句似是而非的話便想空手套白狼,你莫不是將本殿當成了傻子?”
這周卓延不是把他當成傻子便是別人派來試探他的。
更有甚者,說不定是父皇故意為之,想知道他是否有入主東宮的野心!
周卓延皺著眉頭道:“殿下此言未免太過傷人了!下官誠心上門,殿下卻以猜疑度之,實非禮賢下士之舉!”
他現在有些懷疑他的選擇是否正確了…
可若是換成其他皇子,卻又要跟宋天辰對上,他實在是沒有把握。
更何況這戶部尚書之位,除了三殿下和宋家,隻怕如今也沒有別人敢伸手了。
魯予澤撇了撇嘴,眼裏閃過一絲鄙夷。
最煩這些表麵道貌岸然,實則滿肚子男盜女娼之輩。
明明是為了自己的利益苦心算計,卻偏要說的正義凜然;好像一腔熱血全然為了別人,真是惡心透頂。
“話不投機半句多,今日本殿全當自己什麼都沒聽到,周大人請回吧!”
“既然殿下今日心情不佳,下官改日再來拜訪!還請殿下將今日之言放在心上,下官一片赤誠,無一絲作偽!”
說完,他又行了一禮方才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