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夜,宋婉兒第二日頭暈腦脹地靠在床沿,把來伺候她起身的小翠嚇了一跳。
“小姐,您這是怎麼了?”小翠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額頭,並沒有什麼異常,這才放下心來,“您昨兒個沒睡好嗎?時辰還早,奴婢扶您躺下再睡會兒吧?”
宋婉兒順著她的力道躺下,微閉著眼睛道:“你去查查我屋裏的熏香和頭油是誰換的,隻說有賞,切勿打草驚蛇!”
見小姐這虛弱的模樣,想也知道定是出了問題。
小翠心裏恨的不行,這些個賤蹄子,放著安生的日子不過,非要折騰!
害了小姐對她們有什麼好處?等抓到那個叛徒,她非要扒了她的皮!
“奴婢明白!小姐您隻管安心歇著,等您醒來,奴婢保證辦的妥妥當當的!”
小翠壓下心頭的怒火,笑意盈盈地出了門。
“玉蓮,小姐說新換的頭油和熏香不錯,你去問問是誰找來的,小姐說重重有賞!”
“真的?”玉蓮差點蹦起來,“是我的同鄉!我這就去告訴她!”
她歡天喜地,卻不知小翠的笑容冷的讓旁邊的丫鬟打了個寒顫。
小翠朝一旁的婆子使了個眼色,婆子會意跟了上去。
不知死活的東西,敢害小姐,本姑娘要你小命!
另一邊宋可兒被接進了四皇子府,隻是她顯然有些神智不清,衣衫不整地坐在地上,喃喃低語自己是丞相之女,以後是要做皇後的,誰也別想欺負她。
魯予誠都要被她逗笑了,到了此刻竟然還在癡心妄想。
“別裝了,本殿知道以你的心性不會瘋的!”
不過是被千人騎萬人枕而已,以宋可兒的歹毒性子;她隻會更恨宋家,要不然她怎麼到現在還不肯死呢?
尋常人到了這份上,早就自盡了,哪像她這般‘堅強’!
不過也是,好死不如賴活著;隻要活著就有希望,她這不就等來了嗎?
宋可兒沒有反應,蓬頭垢麵的樣子哪裏還有半點從前的風采。
魯予誠有些受不了她身上的臭味,捂住鼻子道:“來人,將她帶下去洗幹淨!”
幾個婆子將人拖了下去,王公公躬身站在一旁道:“奴才此次還在那裏發現了一個意想不到之人!”
他神色有幾分感慨。
誰能想到從前風光無限的丞相夫人竟會成為下九流的暗娼呢,也著實是太可憐了些!
“誰?”魯予誠想了想,道:“難不成也是宋家的人?”
“正是那個丞相從未承認過的夫人!不過,奴才瞧著她瘋瘋癲癲的,便沒有理會!”
魯予誠哈哈大笑,“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
“一夜夫妻百日恩,宋天辰竟這般對待自己的結發妻子,本殿看他以後還怎麼戴著那張偽善的麵具招搖撞騙!你去將人帶回來,本殿有大用處!”
王公公麵有難色,“殿下,贖人是需要銀子的,咱們賬上已經取不出銀子了……”
魯予誠的臉色瞬間變的陰森,“宋婉兒,我要你死!”
若非宋婉兒,他何至於落魄至此!
“去找付姨娘要!她若不允,就將她趕出府去!本殿堂堂皇子,若非為了銀子,豈會納一個下人之女為妾?”
反正付家已然成了廢棋,若沒有銀子,他何必多養一個廢物!
王公公應諾,掉頭就去了後院。
付春香此時也是滿心淒楚。
本想攀一門富貴,從此讓付家鯉魚躍龍門,不曾想反倒失去了原本的安穩。
若無他們的癡心妄想,憑著付家幾代人的功勞,宋家不會虧待了他們。
如今…付春香抬頭看了看四麵高牆,如今她成了籠中鳥,父親成了階下囚;付家被一朝打回原形,一無所有,無以為生……
“喲,付姨娘歇著呢?”王公公令小太監帶來的東西放在桌上,微微欠了欠身,道:“這是殿下差老奴送來的,都是宮裏賞下來的好料子,說是給姨娘做幾身新衣裳。”
付春香掃了一眼,那上麵的灰漬那般明顯,擺明了是糊弄她的。
她自嘲地笑了笑,該慶幸她還有值得糊弄的價值嗎?
她站起身,屈了屈膝道:“多謝公公掛心,煩請公公轉告殿下,春香很歡喜!”
“姨娘客氣了,殿下心裏也一直惦記您呢!隻是…”
王公公歎了口氣,“殿下也難的很!府裏各處花銷甚大,再加上外頭人情往來;搞得殿下是焦頭爛額,想來看看姨娘都沒時間……”
他的言外之意已經很明顯了,可付春香卻不接他的話茬,“我沒關係的,殿下貴人事忙,我豈敢擾了殿下清淨;隻要殿下偶爾能記起春香,春香就心滿意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