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自己花了八萬兩銀子才贖出來的兩個瘋女人,魯予誠覺得一陣肉疼。
但想到兩人即將毀了宋家多年基業,他又覺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既然他得不到,那也不能便宜了別人!
等宋婉兒跌入深淵被萬人唾棄之時,他再將人弄回來;到時候想怎麼對她,就全憑他的心情了。
魯予誠正暢想未來將宋家踩在腳下的情形,卻突然聽見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門外隱約的嘈雜聲。
他眉頭一擰,是誰如此大膽,敢在皇子府大聲喧嘩!
王公公滿頭大汗地進門,“殿下,不好了!外頭來了一潑皮老婦,呼天喊地說您拐走了她的兒媳和孫女,要您給她個交待,不然她就要去告禦狀了!”
兩人一同看向仍是癡傻模樣的二夫人和宋可兒,他們不會認錯的,此二人分明就是宋家從前的二夫人和養女,怎會好端端變成別人的兒媳和孫女?
且,人是他們從娼寮贖出來的,這是無可爭辯的事實,那老婦莫不是宋家請來搗亂的吧?
魯予誠自以為洞察了宋家的險惡用心,輕斥道:“慌什麼!不過一個老婦罷了,你何至於如此懼怕!”
王公公一臉苦笑,殿下是不知這些潑皮無賴的厲害,尤其是擅長胡攪蠻纏撒潑打滾的老婦,更是難對付!
魯予誠一馬當先地出了府門,剛想開口說理,嘴裏就被砸進了一團汙泥。
“你個臭不要臉的!虧你長的人模狗樣的,竟然拐帶別人的兒媳和孫女!”
大娘一邊怒罵,一邊抹眼淚,“我容易嘛我!兒媳和孫女都是瘋的,就靠我兒外出做工賺得幾個錢過日子;誰知前兩日我不過出門漿洗衣裳的功夫你們就將人偷走了,你們這些沒人性的畜生玩意兒,我們已經夠可憐了,你們竟然還不放過我們!”
大娘越哭越傷心,一屁股坐在地上,拍著大腿哭喊道:“老天爺不開眼呐,讓這些個殺千刀的逮著我們窮苦百姓欺負啊!這日子沒法兒過了,老天爺你幹脆一個雷劈死老婆子吧!”
誰家裏還沒幾件傷心事啊,誰家沒有被這些權貴欺淩過;此時看大娘哭的傷心,也忍不住悲從中來,頓時便哭聲一片。
“搶了人家的家人就趕緊還給人家吧,人家一家已經夠可憐了;你們還要如此迫害,還是不是人了!”
也有那怕惹禍上身的,勸道:“大娘,您可能進城少,不知道這是誰!這可是四皇子府,剛才被您砸中的就是四皇子,別為了兩個瘋子惹禍上身,您還是快走吧!”
“皇子咋了?”大娘怒了,“皇子就可以胡作非為了?那個啥戲文裏頭都說王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因為他是皇子搶人就有理了?”
大娘很是硬氣,“就算是瘋子,那也是我的家人,既然是我的家人,我就沒想過要將她們丟了!我老婆子反正爛命一條,大不了一頭撞死在這門前,我們一家四口也好早日團聚!”
大娘擲地有聲的話獲得了一片叫好聲,眾人對四皇子就更加不滿了。
連瘋子都要搶,這四皇子是有多饑不擇食啊!
好話歹話都被大娘說盡了,魯予誠嘴還沒張就已經被釘在了恥辱柱上。
王公公將兩人帶去密室藏好才出來,見自家殿下滿嘴是泥,他氣的渾身發抖,“你們…你們這些刁民!竟敢以下犯上,來人!將鬧事之人都抓起來送到衙門去,告訴九門提督要嚴懲重懲!”
他也是氣昏了頭,否則就該知道此時絕不宜將事情鬧大。
不管此事是真是假,若是傳開,對魯予誠往後的行事可是大大的不利。
可此時卻無人提醒,隻能眼睜睜看著侍衛上前。
魯予誠又氣又急,泥土的腐爛氣息令他胃裏一陣翻騰,他幾乎要將胃都吐出來了。
然,都知道他被砸了一嘴泥,卻無一人端水給他漱口;好不容易將泥吐幹淨,顧不上滿嘴狼籍,他怒吼道:“住手!還不退下!”
大娘卻站起身,挺著肚子直往侍衛身上撞,“來呀!送什麼衙門,直接把我老婆子當場處死啊,我還敬你是條好漢!”
魯予誠隻能忍著怒氣,好生好氣道:“大娘,你搞錯了,本皇子從來不做傷天害理之事,更遑論大庭廣眾的搶人了,大娘許是搞錯了……”
不管怎麼說,先把人安撫住,最好先讓她進府再做打算。
否則,事情若是鬧到一發不可收拾,吃虧的絕對是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