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太醫就這麼在皇子府住下了,而魯予澤中了‘寒霜’之事也讓宣華帝又驚又怒。
“確定是寒霜嗎?”這可是前朝密藥,怎麼可能流到宮外?
“這…”福海愣了愣,道:“隻是症狀有些相似……”
“混賬東西!”宣華帝氣極,隨手抄起鎮紙砸了下去,“誰給你的膽子詛咒他的?”
他心裏又是愧疚又是憤怒,老三平日雖然胡鬧,但從不會拿這種事開玩笑,他怎麼就會覺得他是故意為之呢?
想起他一慣的孝心,以及近來的‘任勞任怨’;宣華帝臉色更難看了,這豈不是在昭示他的為父不慈?
若非那些朝臣一再相逼,他豈會對老三如此刻薄?
“將所有太醫都叫去,若治不好,朕讓整個太醫院為他陪葬!”
福海額頭流下一道血柱卻未露出一絲異樣,隻是把頭深深地伏在地上,“奴才遵旨!”
“等等!”宣華帝又道:“這事兒先不要告訴皇後,任何人不得議論此事;若有人敢違抗,格殺勿論!”
若煙兒知道老三的病如此凶險,隻怕會撐不下去…
早知如此,他便不該這麼早削弱趙家,也好給煙兒留些念想。
“是!”福海一臉血地出了乾清殿,門口的小太監嚇了一跳,“福爺爺……”
“吵吵什麼!”福海掏出帕子將血擦幹淨,“咱家去太醫院上藥,你去各處轉轉,別讓那些不長眼的怠慢了皇後娘娘,若有人敢克扣昭華宮的用度,直接拿下!”
“奴才先扶您去太醫院吧?等您上了藥奴才再去不遲!”說著就要上手扶,福海推開他,“咱家不要緊,你趕緊去吧!”
福海晃晃悠悠地到了太醫院,他滿臉血的樣子嚇壞了李醫正,親自給他上了藥,才問道:“皇上打的?”
福海斜睨了他一眼,這不是廢話?
除了皇上,還有誰敢將他打成這樣?!
完了完了!這一瞬間,李醫正想了好多,一時又是自己身首異處,一時又是被抄家流放,不知道現在辭官歸鄉還來不來得及!
福海臉上帶著惡意的笑容,“你最好祈禱殿下中的不是寒霜!皇上說了,你們若是治不好殿下,那整個太醫院都要為殿下陪葬!”
寒霜之毒無解,如果能找到陰陽老人或許有一搏之力;若不能,那便隻能……
李醫正生無可戀地倒在椅子上,動不動就要陪葬,他有十條命都不夠使的!
“福公公,寒霜之說是你最早提出來的,想來對此毒也有一定的了解,不知能否為本官細說?”
“與其問咱家,還不如趕緊去翻翻醫案,或者去問問那些出宮的老太監。”
福海很是同情地瞅了他一眼,“你的時間不多了,最好再去跟秦太醫好好商量商量,殿下這一病啊…把皇上的慈父心腸病出來了,你們的日子就更不好過咯!”
李醫正總覺得他的語氣有些幸災樂禍,這沒有根的東西,他們陪葬對他有什麼好處不成?
可轉念一想,明明在皇子府的時候這狗東西還急的不行,為何被皇上罵了一頓便改了心腸?莫不是又發現了什麼別的端倪?
“福公公,殿下中的不是寒霜吧?剛才也就你喊了那麼一嗓子,秦太醫可什麼都沒說呢,你……”
福海但笑不語,施施然地出了太醫院。
氣的李醫正差點拿鞋丟他,什麼人啊這是!
“咱們還去翻醫案嗎?”一太醫小心問道。
“你們繼續!”李醫正想了想,覺得還是先去皇子府一趟比較好。
秦太醫見他又回來了,很是意外,“你怎麼又回來了?查到了?”
“沒!”李醫正將他拉到一旁,左右瞧了瞧,而後小聲道:“依你看,殿下的脈象如何?是否有中毒之兆?”
千萬別告訴他是寒霜,他真的遭不住!
秦太醫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激動道:“莫非你有什麼新的發現?殿下正等著呢,咱們…”
李醫正剛要說話,小東子帶著大皇子等人進府了,瞧見他們二人拉拉扯扯,不禁問道:“兩位太醫不好好幫著三弟看病,在此處糾纏不清成何體統?”
糾纏不清?秦太醫趕忙將李醫正甩開,不滿地望向說話的魯予晉,到底會不會說話!他清清白白的名聲可容不得他玷汙!
“見過幾位皇子!”秦太醫拱了拱手,“下官正是在與李醫正討論殿下的病情,一時忘了分寸,擾了幾位殿下清淨,失禮了!”
“不妨事!”魯予晉沉痛道:“本殿聽說三弟中了寒霜之毒,又聽說此毒無解,可有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