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有些慘,身上是斑斑血跡,神色也有些麻木。
魯予澤沒有半分同情,既走上了這條路,便該想到會有這一天。
“你跟秦紇維是什麼關係?你來京城的目的是什麼?”
男人聽到秦紇維的名字,眼神微動,“你是三殿下?若我招了,你能不遷怒他嗎?”
“遷怒?”魯予澤冷哼,秦紇維早就背叛他了,他怎麼對他都不為過吧?何來遷怒之說?
男人意會了他的意思,趕忙解釋道:“他沒有背叛你,他是不得已的!”
若不是因為他,表哥也不會挺而走險,進而被人利用…都是他的錯。
魯予澤挑眉,他有沒有不得已關他什麼事?
若秦紇維信任他,事情發生之時,就該與他和盤托出。
既然不說,那便是信不過他,他又為何要體諒別人的不得已?
“那你說說他有什麼不得已,你又是何人!”
男人咬了咬牙,道:“我是他表弟,當年因秦家之事被波及;雖留下性命,卻也隻得遷往鄉下老家。”
從前他們是勳貴人家,旁人不敢輕易招惹,如今一朝落難;回鄉的處境,可想而知。
這世上總歸雪中送炭的人少,落井下石之人居多。
為了維持生計,他跟一眾小輩不得已隻能去做些夥計、跑堂之類的差事。
原本日子過的也算平靜,不想卻被從前的仇家盯上;若不是遇到恩人,隻怕他們就要家破人亡了。
“恩人從來沒要求我們回報,這是唯一的一次!我進京後,買通了獄卒將我關在韓學治的旁邊,那日見到宋小姐去找他,我便知道我該動手了。”
他看了看魯予澤,又接著道:“刑部的人會提我出來,是恩人下的令,我原本打算等風聲過去就離京的…”
不想竟被抓住了,他苦笑,也怪他運氣不好,還連累了表哥……
魯予澤問道:“你會認識婉兒是秦紇維特意指認的吧?”
“是!我進京便找了表哥,後麵的行動他也助我良多,但他真的沒有害您!皇子府的事情,他一個字都沒有跟我提過,他對您真的是忠心耿耿……”
忠心耿耿?別侮辱了這幾個字!
連他都想不到秦紇維竟背著他做了這麼多!
且,魯予澤看了看一臉焦急的男人,說不定他也是被秦紇維利用了…
“你暫且留在此處吧,待本殿查明真相再行發落!”
若他所言非虛,放了他也不是不行。
如今他倒是有些糊塗了,秦紇維究竟是誰的人?
潛伏在他身邊這麼多年,又是想做什麼?
他相信他們小時候的情誼,那這一切便是從秦家遭難開始的?
魯予澤怎麼都想不明白為什麼秦紇維會倒戈一擊,難道真是升米恩鬥米仇?
這一夜,魯予澤輾轉難眠。
同樣睡不著的,還有魯予誠!
自出了三皇子府,他的心裏就窩了一團火。
既恨魯予澤輕易將屬於他的東西給出去,又怨魯予晉攪了他的好事。
若他能接待使臣,便能近水樓台,五公主也自然是他的囊中之物;可現在,一切都被他們破壞了!
他在書房氣急敗壞地發脾氣,“都是廢物,這點小事都辦不好,本殿養你們何用!”
“殿下,山不來就您,您可以去就山啊!”
吳擁湊到他身邊小聲道:“屬下聽說林小姐之前在宮中侍疾時與三皇子‘交情匪淺’,若不是皇後娘娘當時橫插一腳,說不定她就是三皇子的側妃了!”
“既然殿下不想要林家,何不成全了林小姐的好事?正好三皇子突發惡疾,您身為親弟弟每日去探望也是尋常,到時候再尋個合適的時機,將他與林小姐…”
吳擁笑的一臉猥瑣,等生米煮成熟飯,三皇子想不認都不行。
“此舉,既能讓您如願擺脫了林家,又能惡心三皇子!”
“再有,宋家眼裏容不得沙子,三皇子婚前行徑便如此放蕩,丞相怎麼可能放心讓女兒嫁過去?三皇子的後路便就此截斷,此乃一舉多得之計,殿下以為如何?”
魯予誠越聽越喜,當即大喊了一聲,“妙,妙啊,簡直妙極!你說的不錯,此計甚好!”
若魯予澤在行房途中便一命嗚呼就更好了!
便是僥幸未死,沒了趙家,又失了宋家;他便如拔了牙的老虎,隻能任人宰割,再無還擊之力。
魯予誠陰狠一笑,到時候他自然可以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明日本殿便親自登林家的門,邀了林小姐一同去瞧瞧我的好三哥,成全了這一對有情人!”
待他解決了婚約,再收拾了魯予晉,接待使臣的差事便非他莫屬了!